祝清晏,“嗯嗯嗯!好厲害。”
漏洞百出,兩人雲遊,為何祝水不見蹤影,按照師父的性格,怎會撂下救命之人?不過,為何緣神還會魂飛魄散?全天下神隻一位,并未有敵人對手雲雲,何故魂飛魄散?
或許,另有隐情。
“楚姐姐,謝相顯之後去了何處?”
提及此,楚眠臉色肉眼可見陰沉下來,“他便是我所說的二主之一。”
“什麼?”祝清晏低呼一聲,腦海中莫名浮現出那夢中清泠又邪魅的一張臉,她手臂上浮起一層雞皮,“他為何也還活着?”
“不知,隻知,後來我這門便被他控制着,成為吸收南方運道的一處隐秘之地。”
“這些你同師父講過沒有?”祝清晏一把拉住她的手,焦急問道。
祝清晏自遇見謝洄之以來,第一次如此強烈感知到危險來臨,她抓着楚眠的手越發緊實,指尖快要嵌進她手臂。
楚眠淺笑幾聲,似為解放,似為害怕,又為終結,“你着急也沒用了,我這門已經很久沒有再輪回過了,不知為何,你們前來,它又開始輪回了。”
不知想到什麼,楚眠大笑幾聲,“我和楚醒關于門停止輪回後的記憶開始消失,哪怕以後散了門,也不會再記起來這段記憶了,也好也好。”
說罷,楚眠眼神開始迷離起來,面色酡紅,眼皮漸漸阖上,身子開始不受控制漸漸滑落下椅子,祝清晏憋得臉通紅,卻也擡不起她。
“楚姐姐,醒醒!醒醒!”祝清晏試圖喊醒楚眠,卻未得到任何回音。
她費力将楚眠身子放于椅腿前,深呼吸幾口,随即用手埋上臉。
指縫間滴落點點眼淚,嗚咽聲漸起,聲音越來越大,祝清晏幹脆蹲在地上,把臉埋在臂彎裡,放聲大哭。
那些話是誰告訴楚眠的?話裡幾分真假?謝相顯為何要殺她?
她什麼都不知道,如同迷失了方向的鳥兒,入了大霧四起的密林,有光自某處打來,欣喜看過去時,又消失不見。
寨中不遠處,紀塵不知為何被人絆了一腳,臉朝地狠狠砸向水坑,再起來時一臉泥,活像隻花臉貓,雲程轫見狀捧腹大笑。
楚醒手挽手在人群中跳着舞,在某一瞬怔松住,被人拉了一把、推了一下,随即又緩過神來揚起笑容,跟着人們重新載舞。
紀塵狠狠剜了雲程轫一眼,雙眼泛紅,揉着屁股瘸着腿,朝茅廁走去。
站在某顆樹下的笑着看衆人玩樂的謝洄之,突然微微皺眉,随即朝着某個方向瞧去。
細小的哭聲摻雜在沸騰的尖叫聲中,卻仿佛蔽掉所有,獨有一套傳輸模式,入了他耳邊,愈發情緒。
下一瞬,吊腳樓的門被人緩緩拂開,祝清晏微顫着哭岔氣的身子,頂着一雙噙滿淚水的杏眼和一隻通紅的鼻尖,看向來人。
謝洄之看着坐在地上歪頭倒着的楚眠,和蹲在不遠處,一張臉上挂滿淚水的祝清晏,怔怔,垂于一側的手松開又緊了緊。
他看了好幾眼楚眠,又似是不确信般,走上前摸了摸楚眠的脈搏,并無任何不妥。
微歎了一聲,謝洄之走到祝清晏身旁,将人從地上撈了起來,扶上身旁的椅子,随即微微俯身,從袖子中掏出一方手帕,遞到祝清晏面前,“為什麼哭?”
清冽的木質香混着微苦的香火味,順着他動作傳入祝清晏鼻中。
祝清晏臉頰微微發燙,她伸手接過手帕,微微鞠了一下,“師父,無礙,勞您費心了。”
謝洄之眯了眯眼睛,眼神裡帶了探究和犀利,這般明顯的搪塞理由,他便這般不說話,盯着祝清晏看。
見師父不說話,祝清晏心裡有些發毛,眼神裡帶了些疑問和懵懂,心裡小九九過了一遍又一遍,“師父這是想知道?還是怪我搪塞他?”
“撲哧”謝洄之倒是被這眼神逗笑了,他直起腰身,因太過高大,越發将祝清晏眼前的光遮了個七七八八。
“行,我不問了,下次别為了旁人哭。”
“師父,不是為旁人哭的,是為我自己哭。”祝清晏反駁道。
謝洄之聞言,眉眼的戲谑更甚了,“為你哭什麼?”
祝清晏又如同悶葫蘆般,一句未言。
“行了,不論這個了,但且記得,哪怕你是日後緣神,那也是日後的,現在,天塌下來我也能為你這條小命撐半個天。”謝洄之伸手摸了摸祝清晏的頭頂,溫潤道了一句。
本來聽得這話感動到又要掉幾滴眼淚的祝清晏,感到頭頂一沉,嘴角微不可查朝下撇了撇,忍着将師父之手揮開的沖動,應下來,點點頭。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摸頭這種行為,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