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趙闌珊來這裡不是為了她,莫如許最後看了一眼山奈,在山奈請求的眼神中找了個借口,逃離了這個修羅場。
她不知道山奈和趙闌珊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直覺告訴她可不能在一旁幹站着,當電燈泡的結果可沒有好的,有什麼私事還是交給這兩人自己解決吧,她就不要做這個“中間人”。
剛一離開這房門,身後就傳來了幾道争吵的聲音,莫如許挑了下眉頭,看來這兩位的關系真不怎麼友好,頗為緊張。
當初肯定趙闌珊的猜測的時候,她隻是好心,如今看來,似乎是“好心辦了壞事”,兩人并沒有“相認”?山奈一直在躲着趙闌珊。
山奈這裡不能呆了,莫如許隻得去她在京城的書齋。
當初離開京城的時候,書齋暫時托給了老詹頭經營,不知一月過去,書齋經營的如何了。
莫如許到的時候,老詹頭正在訓人。
“你們這群蠢貨,我都說了,書要按類别放,按類别放!你看看你們,這分的是什麼,你過來瞧瞧,你來瞧瞧,你看你能不能分清那個是那個!”
老詹頭年紀大,身體卻不服老,一手揪着一個雜役的耳朵,揪着朝書架那邊走,邊走邊數落跟在他身後,哎呦哎呦叫着的人。
而其他的雜役看到這場面也隻是偷笑,邊笑邊繼續幹自己手中的活計。
眼下已到傍晚,書齋中沒有幾個人,雜役們打掃衛生的打掃衛生,重新排放書籍的重新排放。
離門口較近的雜役聽到門口有人腳步的聲音,頭也不擡,直接趕客:“客人,您明兒再來吧,看書買書都不行,我們書齋打烊了。”
“打烊了?我是老闆也不行?”莫如許一聽這話,笑着道。
方才埋着頭的雜役聽到這話,蹭的一下擡起了頭,就看到莫如許正站在門口笑着望着他,他驚叫:“老闆!您回來了!”
正在嘟嘟囔囔的老詹頭一聽這驚叫,回頭一看,就看到了莫如許,臉上立馬展開笑顔,一瘸一拐地朝莫如許這邊走來。
“莫小姐!您終于回來了!”
哪知莫如許直接皺了眉頭,她盯向老詹頭的腿,臉色不好,肅聲問:“你腿怎麼回事。”
方才被書架擋着,莫如許看不清晰,如今老詹頭朝她走來,她這才看清,老詹頭這腿分明是瘸的!
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地回來就變成了瘸子?!
老詹頭聽到莫如許問他的腿,臉上表情僵了一下,而後誇張地大叫:
“哎呦我的小金主啊,我就等您回來問我這話呢,我這一腿,在外面可是我活命的資本,如今傷了!還是在給您幹活的時候傷的,這可以算是工傷了!我算了算,這您得賠!最起碼也要賠我五十兩銀子!”
老詹頭沒有給莫如許說發生了什麼事,上來就是一陣插科打诨,問莫如許要工傷費,十足的财迷派頭。
若是莫如許不了解老詹頭,可能會以為老詹頭這是在趁火打劫,但是莫如許和老詹頭鬥了這麼久,他趁火打劫什麼樣莫如許都清楚,斷斷不是如今這樣兒。
但見老詹頭一臉谄媚,莫如許下意識覺得這事不小,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不然老詹頭也不至于這種表情。
于是她拉來一個在旁邊看着卻不說話的雜役問:
“你說,發生什麼事了,老詹頭腿為什麼變成這樣了,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書齋裡發生了什麼事。”
“老……老闆,這……”雜役一臉為難,邊吞吐邊和其他雜役對視,但他看向一個同伴,那個同伴就躲開他的視線,就像他的眼神是什麼洪水猛獸。
這人見此,下意識又看向莫如許,見她嚴肅表情,一咬腮幫子,心一橫,将實話說了出來:
“您不在的這時間,書齋經常有人來搗亂,剛開始還會收斂,到了後來直接來趕顧客!都是些少爺小姐,我們也不敢動手,隻能由着他們,這麼久了,書齋……”
“沒客人來便沒客人來,那老詹頭的腿到底是怎麼回事?”
“詹掌櫃的腿……是被……被秦……秦王打折的。”仆役期期艾艾的,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生怕莫如許聽到。
“一日,秦王不知怎的,突然來到這兒,二話不說就要放火燒了書齋,詹掌櫃的為了阻止秦王,上去争辯了幾句,就被秦王下令打了腿,幸好一個女子來了,像……像是和秦王認識的,才阻止了秦王,如若不然,今天您回來就看不到掌櫃的了!……我們……我們也制止不了,幾乎每人都被打了一頓……”
到了後面,莫如許幾乎聽不到那雜役在說什麼,腦海中全被一個名字占據。
“秦王……秦王,秦王!”莫如許眼中一片冰冷,甚至沾上了幾分怨毒。
……秦王打的。
好好好,秦王打的。
好一個秦王,真是舊仇未報,又添新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