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的是徐揚。

柳璟覺得奇怪，“你這小子，都和他們第一次見，怎麼說的這麼笃定？”

柳牧自信的揚了揚頭，“我感覺另一個哥哥那麼帥，應該看不上你。”

“……”

柳璟忍住了給他一個暴栗的沖動。

吃完馄饨後，離下課還有足足三十分鐘。

徐揚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剛準備發個消息給婁江約他放學去上網，那邊卻先發來消息。

[哥，你在哪兒呢？回學校沒？]

徐揚打字回複。

[和裴臨他們在外面呢。]

他想了想，又補上一句。

[怎麼了？]

那邊消息回的很快。

[我剛在廁所，聽到老李在和另一個老師說，今天要去查學校附近的網吧！你們在哪兒呢？這會兒他們應該要準備從校門口出來了！]

柳璟家的馄饨店就在學校門口斜對面。

好巧不巧的是，徐揚剛好擡頭，就看見了校門口走出來和另一個老師有說有笑的李文昌。

“……”

“草，”他爆了句粗口，“别吃了，老李來抓人了。”

眼看着李文昌的目光即将往這邊看來，徐揚随手拽了個人，撒腿就往街角跑，隻要能過拐角就能躲過他的視線。

紀榕反應過來，“快跑啊！”

她也沒管三七二十一，抓着裴臨的衣袖就跟上了徐揚。

幾人跑過拐角時才停下來，徐揚心有餘悸的往學校門口那裡看了眼，見老李沒注意到這邊才松了口氣。

柳璟猝不及防被人拉着跑了幾百米正喘的厲害，她扶着膝蓋喘息：

“你，你跑這麼快幹什麼，老李不一定認得出我們啊，而且這越跑不是越心虛麼？”

徐揚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媽的，我被老李在網吧抓過幾次了，要是被他看見我的背影，認不出才有鬼了。”

“而且裴臨要是被抓了，老李不得扒我們一層皮呐？腦子有病才不跑。”

紀榕停下步子時，才發現自己手裡還拽着裴臨的校服袖子，因為用力，上面被捏的有些皺。

她忙松開手，“剛才太急了，所以我……”

“嗯，沒事。”裴臨的語氣毫無波瀾，臉上不帶任何神色，“沒事的話，那就回家吧。”

紀榕要去的公交車站和裴臨住的地方都在街的另一側，見老李已經鑽進了一家網吧，他們便開始往另一處走。

柳璟要去馄饨店，徐揚想找個巷子蹲守，等老李走了再進網吧。

四人繼續往來時的方向走。

此時已經到了放學時間了，今天不需要上晚自習，全部年級的學生都從門口魚貫而出，随即在三百米處分流，不少家長也在學校門口張望着，穿着黃綠色馬甲的交警在人流中站在馬路旁疏導着交通，但還是因為高峰期顯得有些堵。

趙岱也被夾在人流中往前走，他邊走邊擡頭四周張望，沒看見蔣嫣然的身影。

哦對。他想起來昨晚在家時，蔣嫣然和他說過這幾天很忙，讓他放學了自己去補習班上課，就不來接他了。

補習班不在這一塊，要跨越好幾條小吃街才能到，以往都是蔣嫣然送他去。

他想叫個車，發現自己沒帶手機，也沒帶錢，連晚飯都解決不了。

……真是見鬼了，一整天都不順心。

他邊抱怨邊往前走，猝不及防撞進個充滿汗臭味的胸膛，随即被擋住了去路。

“誰啊，這味道真的是臭死了，擋人路幹嘛……”

他嘟囔着擡頭，認出了眼前穿着田徑服的一群人，看往子來者不善。

他記得這些人，是八班的。

紀榕幾人走到個分岔路口便準備分别。

裴臨已經走過了自己的住處，柳璟和徐揚都心照不宣的沒問緣由。

徐揚把手往褲兜裡一插：“走了，婁江和我講老李走了，我去上網了。”

紀榕剛準備擡手和他告别，卻聽見旁邊巷口裡不可忽視的咒罵聲，風将對話斷斷續續的送進她耳裡。

“……還不承認？”

“他媽的當誰看不出來呢？你想嫁禍給我們八班，艹，欠打？”

徐揚也聽見了“八班”這一詞，敏銳的往巷子口處走近了幾步。

裡面漆黑一片，是夕陽兼顧不到的地方，在紀榕的角度隻能看見幾個人的剪影。

柳璟也将腳步放緩。

當穿過一片綠化帶時，紀榕看見了巷子裡的人。

是趙岱。

他正被幾人圍堵在牆角，垂着頭看不清神色，整個人被包裹在陰影裡，圍他的幾人都穿着田徑服，那身裝扮讓徐揚覺得眼熟。

是跑三千米的時候和他一組的那些人。

他又聯想起自己在醫務室時婁江和他說的。

“有人看到是八班跑田徑的人從後面推了你，哥你一點感覺都沒啊？”

他當時還很茫然，“沒有啊。”

是趙岱搞的鬼？

思考之際，旁邊的柳璟冷不丁碰了碰他的胳膊肘，用口型說：“幫不幫？”

徐揚又看向趙岱，那幾個體育生已經揚起了手，作勢要打人——

“媽的，老子又不是聖母。”

“……算了，我去，你們仨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