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九月已過半,高溫時期已然過去,早晚甚至還有些涼快。
早上紀榕剛出門便下起了雨,整個城市都籠罩在雨幕中,雨滴重重的打落在傘面上發出聲響。
往常下雨天紀父都會送她去上學,但昨天紀文進在醫院加班一晚上沒回家,所以今天她隻能自己坐公交車去。
時間還早,周遭沒有人,她撐着傘站在站台等車,心裡開始想昨天的事。
從江楚悅那裡得知謝矜已經走了後,紀榕也沒有繼續教室等他,如果不是剛好問了一句,她都不知道要在教室等上多久。
“你有事找他嗎?剛才他在五樓呆了一會兒就走了,可能是回家了。”
紀榕忙亂的搖搖頭,解釋道:“就是找他借個東西。”
“那你明天再找他吧,我先走了,你記得早點回去哦,路上注意安全。”
說完江楚悅便離開了。
紀榕心裡還有些不滿,畢竟謝矜說回家結果轉頭就去了五樓,走的時候還沒告訴她。
公交車從遠處緩緩駛來,車頭上方的熒光數字在朦胧雨幕裡格外紮眼,紀榕下意識的去摸口袋裡的公交卡,卻摸了個空。
不是吧,她明明出門前檢查過的,現在回去拿也來不及了,趕不上這一趟公交車就會遲到。
李文昌最不喜歡不守時的學生,紀榕不想剛開學就往槍口上撞,那懲罰是她承受不起的。
眼看着公交車停在她面前,她有些苦惱的歎了口氣,身上沒帶零錢,隻能回家拿卡。
車前門“嘎吱”一聲打開,見隻有她一人等在這裡,司機師傅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同學,上不上車呀?不上我就開走咯。”
今天車上的人意外的少,甚至還有餘下的空位。
紀榕無奈回絕道:“叔叔,我沒帶卡,您先開走吧。”
她轉身,剛準備打道回府,後面卻突然傳來男生的聲音——
“同學,我幫你刷吧!”
紀榕驚詫回頭,發現蔣文竣正站在車前門朝着她揮手,還沒等她回答就伸手刷了卡。
“謝謝你啊。”
紀榕上車後坐到他旁邊和他道謝。
蔣文竣撓撓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這有什麼好謝的,對了,你知不知道謝矜的事?”
他出事了?紀榕心裡一驚,語氣帶了些焦急:“他怎麼了?”
“昨天我出校門的時候,看到他奶奶在樓梯口摔了一跤,還挺嚴重,我就叫了救護車,然後把奶奶背到校門口等着。”
所以這就是他沒有來的原因嗎?
“那他昨天晚上是不是趕去醫院了?”
“應該吧。”蔣文竣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個包子開始啃,“時間緊迫沒來得及叫他,我讓江楚悅幫我轉達了,現在老人家應該還在醫院。”
原來不是故意放她鴿子,最疼他的奶奶突然出了事,他肯定很慌張。
“那他今天是不是不會來上學了?”
紀榕沒吃早飯,聞着蔣文竣的包子香有點嘴饞,對方還挺大方的,從口袋裡又掏出一個包子給她。
“要陪奶奶,大概率不來了吧。”
看着快到了,蔣文竣把剩下的半個包子全部放入嘴裡:“明天周末,我打算今天去醫院看望奶奶,你也一起去不?”
公交車此刻停下,紀榕沒來得及回答,起身下了車。
踩着預備鈴進門,她下意識的看向謝矜的位置,意料之中的空着,他平時來的都很早,這個時候還沒到大概率就是請假了。
“江楚悅,謝矜請假了嗎?”
下了早讀,班上其他人都趴下補覺了,雖然紀榕也很累,但還是沒忍住去問她。
江楚悅是一群人裡唯一一個直着背看書的,她擡起頭,眼睛亮亮的:“是的,昨天知道奶奶出事,他就趕着跑回家了。”
“那他昨天是去五樓找你了嗎?”
對于她這個說辭,江楚悅有些意外的搖了搖頭,說道:
“沒有呀,我在五樓學生會辦公室開會,他說自己是上來拿mp3的。”
紀榕還想問些什麼,李文昌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到了下課就都趴在桌上,沒有一點少年氣!”
有幾個身影聽見他的聲音直起身來,很快又困的趴了下去。
老李見狀無奈的搖了搖頭,也沒繼續催促下去,走到江楚悅的旁邊說:“謝矜怎麼沒來?”
江楚悅有些驚訝:“老師您不知道嗎?他奶奶進醫院了,謝矜沒跟您請假?”
李文昌還是一臉茫然,幾秒後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他和我說過,他沒有手機!”
“下午就是數學競賽了,我還想來看看他準備的怎麼樣,結果一看人不在。”
“今天是數學競賽?”旁邊聽着的紀榕聞言愣住。
“是的。”李文昌看了她一眼,“學校給參加比賽的人包了車,中午就出發。”
想起謝矜努力準備競賽的模樣,他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惜啊,那孩子那麼努力,本來是很有希望的。”
中午紀榕陪柳嘉敏去食堂吃飯,她沒什麼胃口,坐在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用手指敲着食堂的桌子。
柳嘉敏被她吵的煩,硬往她嘴裡塞了口飯,說:“人家也就是一天沒來,至于犯相思病然後就不吃飯嗎?”
此時的紀榕味同嚼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