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鐘每發出一陣奇怪聲音的時候,挂鐘下面的小木盒裡就會被彈出來,木盒上面連接着一個木頭做的小人。
這是幾百年曾風靡過的老款了,要不是周雲生在學校學過古代史,現在看見估計都認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他仔細看了看挂鐘上面的時間,現在離四點還有六分鐘,挂鐘在這個時候為什麼響了起來?
現在自帶報時功能的機械挂鐘已經很少了,而且就算是報時也隻會在整點的時候報,不會在一個不上不下的時間莫名其妙的響起來。
要麼就是有人專門定了這個時間的鬧鐘提醒,要麼就是挂鐘壞了。
周雲生忍着讓人不舒服的聲音靠近挂鐘,簡單的檢查了一遍挂鐘的零件。挂鐘内部完好無損,顯然不是壞掉了,那就是有人專門定了這個時間。
雖然不知道具體緣由,但周雲生知道這一定是什麼特殊的時間點。否則就算是報時的話肯定也是整數的時候報時,不可能卡在三點五十四分的時候報。
這一定有什麼含義,但是會是什麼呢?
又一陣混雜着哭和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異聲音響過之後,挂鐘下面小盒子裡的木頭人再次彈了出來。
這次周雲生沒等木頭人縮回去就先一把把它拽了出來。
木頭人是用不怎麼牢固的膠水粘上去的,周雲生輕輕一用力很容易就拿了下來。
他拿着木頭人仔細看了看,這是個做工十分粗糙的木頭人,或者都不能說是做工粗糙了,這簡直是沒什麼做工。隻是用一塊木頭草草的削了削輪廓出來,然後又用不知道什麼東西捏成了眼睛和長長的鼻子。
木頭人身上畫着黑白的線條,看來這就相當于它的衣服了。
周雲生思索兩秒,心說這玩意兒鼻子這麼長,難不成是匹諾曹?
但這都是多少年前的故事了,怎麼現在還有人看?
木頭人的眼睛是白油漆草草的畫上的,奇怪的是它沒有瞳孔,隻有看起來很詭異的眼白。
而且這木頭人的嘴巴也似乎紅的有些過分了,嘴型也不對勁,嘴角是一道長線,已經咧到了耳朵根,像是被人用什麼東西把嘴給撕爛了,又像是這個小玩意吃了什麼血腥的東西。
周雲生随手捏了捏木頭人的長鼻子,誰知下一秒一團帶着紅色液體的布條就從它嘴裡吐了出來,同時挂鐘再一次發出怪叫。
配合着詭異的聲音,這木頭人嘴邊的顔色似乎都更深了些。
周雲生:“……”
周雲生表示鄙夷:“什麼年代了還用這種吓人的把戲?”……真是小刀紮屁股——開了眼了。
他無趣的把木頭人放回了原位,再擡頭看時間時,分針還差一分鐘指向十二。
也就是說現在還差一分鐘就到四點鐘了。
到四點的話會發生什麼呢?
周雲生心裡有些遲疑,他看着秒針一點點靠近六,然後靠近九,最後隻剩下六秒……
三秒,兩秒,一秒。
叮,四點了。
忽然,挂鐘那陣隔兩秒響一陣的怪音消失了,一切都恢複了安靜。周圍靜悄悄的,似乎絲毫沒有什麼古怪的事情。
周雲生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一點異樣。
一切都是安逸祥和的模樣——如果不是在這個場景下。周圍安靜的仿佛剛剛發生的那些事都隻是一場幻覺而已。
可是周雲生看着自己手心裡那個木頭人剛剛吐出來的,被紅色不明液體染紅的布條,知道這些一定不是夢。
就在周雲生打算先去其他地方看看有沒有什麼變化時,房間忽然起了變化——他眼前的空間肉眼可見的暗了下來。
光線變化的速度非常快,幾乎是幾秒鐘就從明亮變成了一屋昏暗。
周雲生下意識的想說燈怎麼關上了,然後忽然想起來房間裡根本沒開燈。
他到這裡的時候是白天,所以房間裡根本不需要開燈。現在房間裡忽然暗了下來,也隻有可能是外面的天黑了。
周雲生立刻轉頭看向窗外,果不其然,外面的天幾乎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周雲生皺了皺眉,覺得有些奇怪。現在才下午四點鐘,天怎麼就已經黑了?
而且這顯然也不是因為要下雨了有烏雲才黑下來的,因為外面完全沒有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覺,天色看起來也沒有任何變化,顯然就僅僅是因為已經到了晚上所以才黑天了。
不過周雲生想了想又安慰自己,副本裡的世界嘛,當然不能用正常的眼光來看待了,說不定這裡面的運行規律就是這樣呢。
要是人太陽就是想早點下班回家洗洗睡覺了,那他也強迫不了啊。
外面天黑下來的速度極快,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看不見一點光了。周雲生身處黑暗裡面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心髒跳的很快,就像是……就像是他似乎在……在害怕黑暗?
但這怎麼可能呢?在周雲生的記憶中他從來不怕黑。他甩了甩頭,把這點感覺抛諸腦後了。
周雲生在完全看不見之前找到吊燈的開關把燈按開了。
客廳這才再次亮了起來。
他又轉頭看向鐘表,現在才僅僅過去了三分鐘,可是外面的天已經由明亮完全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