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短信真是你發的？”晏毫有一瞬間的沉默，她忽然意識到，在确認葉景璇身份沒問題之後，就在隊伍交接保密時間結束的那個時間，她就應該問這件事，而不是拖到現在，直到葉千塵突然提了一嘴電話之後，才想起來有這麼個事情。

“當然是我。”葉景璇對于晏毫有這個疑問并不意外。倒是她現在才問，葉景璇有一點意外。

新發現的精神力相關内容，不管是特性還是使用技巧之類的，都屬于機密内容，晏毫沒有在看到葉景璇第一時間問是正常的。

早先的時候，因為能力者人數并不多，很容易彼此認識，是沒有人提到要檢驗身份的。

直到出了一個意外：一個小隊在野外和星蟲作戰時正常地接受援助，最後小隊成員絕大多數失蹤，隻有一對精神力最高的搭檔得以逃離，回到塔卻發現當時與她們溝通的能力者根本就在塔中沒有出任務。

她們至今不知道當時遇到的人到底是誰。失蹤人員雖然報的是失蹤，但是大家默認她們兇多吉少。

塔不是沒有想過找人，然而半個地球計劃同樣限制能力者把工業區的産物帶入自然區，能力者又要面對星蟲的威脅，單純地找人和大海撈針沒什麼區别。

那之後，能力者塔方面就有了非同時從同一基地出發的小隊相遇必須要留出一小時先确定彼此身份的規定。而且任務小隊也真的在自然區遇到過無法正确核對信息的能力者，對方發現身份敗露就立刻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自然區——受限于星蟲，執行任務的小隊沒有追上，因此這個問題至今仍然是塔的懸案之一。

至于為什麼定在了一個小時，主要是綜合考慮了精神幹擾能夠維持的時間和面對星蟲堅守時的平衡。

晏毫确實是這麼做的，葉景璇也一樣。

正常情況下，不同小隊交接的時候，确認身份是雙向的問題。兩個隊伍需要互相校驗精神力和精神體的信息，以确定沒有奇怪的東西混進來——盡管她們甚至不知道那些冒充者到底是什麼。

葉景璇隻有一個人，一個人是不能獨立成隊的。塔不建議能力者單獨行動，更不會布置單人的外勤任務，正常來說自然區的任務一個隊伍不低于十人，過渡區不低于五人。

人數越多的時候，身份校驗會更容易，糊弄五個人的難度，絕對不是隻有糊弄一個人的五倍這麼簡單。當然，精神力是另一個重要的影響因素。

晏毫記得，她當時還查詢過，通訊圖上沒有葉景璇的坐标，交通圖上也沒有第二趟車子的信息。這幾條異常在确認了葉景璇的身份之後，都是要朝她問清楚的。

晏毫不覺得她的記憶力有差到在短短一小時閑聊之後就忘記了她要問什麼事情。就算葉景璇提供了一些爆炸的消息，那并不足以對身為熟練的能力者的她的工作能力造成負面影響。

所以這裡應該有一個别的什麼幹擾因素。

仔細追溯的話，在葉景璇召喚了諾諾之後，她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不，不是忘了。冒充别人的精神體本來就難度非常大，所以諾諾出來之後，精神力活動程度和晏毫和姚濤的認知匹配，她們也就不會懷疑葉景璇的身份——在這個過程中新人們起不到什麼作用，好在晏毫和姚濤兩人對付葉景璇一個人的精神力應該是夠的。

但諾諾還有一個專門的特點。它會釋放一種作為背景的精神幹擾，讓受到影響的人無形中提高對葉景璇的信任，減少對她的質疑。

現在看來，這種影響已經能完全避開能力者的感知起作用了。

晏毫想起來有傳聞說葉景璇的官方數據隻是因為目前儀器的檢測限度就那麼大，實際上她到底怎麼回事已經沒人知道了。

但是一旦葉千塵提起電話，晏毫就會再次想起來先前的疑惑。這倒是說明諾諾的能力沒有超出目前對精神體的理解。它隻是變得更加無聲無息，但是至少，仍然不是永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