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二重旋律》首測。

林素照常在工位上審核手下人交上來的“作業”。

隔壁的熱心主策姜先生又來煩他了，還順手拽來了Daily，連昔日好學生姜琦也在門口探頭探腦，林素無奈，擡起頭問這三人：“你們很閑嗎？”

姜琦連忙搖頭，轉頭就要跑，姜裸抓着他的衣領，和Daily一起推開房間門，半拖半拽地把姜琦帶進屋。

一看到這三人，林素就知道組裡又出事了，他把手從鼠标上移開，擡頭仰望天花闆，順便敲打酸痛的後脖子，問道：“說吧，又怎麼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菜色，最後Daily站出來，舉手：“Luo讓我來吱一聲，他覺得你有必要去挖一個web前端全棧，說人手嚴重不足，人小祁為了拯救世界，連親媽的婚禮都沒參加。”

親媽結婚，這不是大學時找導員請假編的借口嗎，現在上班了還用，别太荒謬了。

林素腹诽了幾句，轉頭想程序組這幾天走了好幾個人，缺人手是真的，他安慰Daily，讓Daily找hr去，Daily卻把手機往桌上一放，坐在沙發上抱肘：“人事也讓我等，說什麼合适的人不好招，反正我不管，Luo說再招不到人就聯合小祁罷工，小祁他們都加班一個月了，一整個月都沒休息，再這樣下去會出事的。要麼你點頭，延長點時間。”

延期是不可能的，林素試着解決問題：“可以要求低一點，你挑幾個應屆生進來？”

Daily挑眉：“你帶？”

“還是算了。”林素默默移開腦袋，轉向姜琦，“怎麼了？”

“安酌和趙叙他倆吵架！”一提到那兩人，姜琦就憤憤不平，像個找老師告狀了小學生，“我真服了，他倆吵就吵吧，安酌還放狠話要走人，現在組裡TA本來就走了一個，安酌還要走，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安酌是不可能走的，這個問題可以略過。

林素拿出巧克力哄姜琦：“這是他倆的事，我也不好幹涉，要不你拿出老大的氣勢來，按着趙叙的頭讓他去給安酌道歉，這事就解決了。”

姜琦眼睛一亮：“真的？”

林素堅定點頭，拿出兩顆棒棒糖，分給盯着他櫃子的Daily和姜裸，把這兩餓狼哄好後才對姜琦說：“相信我。”

姜琦就差哭出來了：“謝謝老大，老大你真好。”

他揣着巧克力，快樂地跑了。

Daily翹着二郎腿，一副大佬做派：“你現在知道貝裡斯為什麼不讓辦公室戀愛了吧。”

林素隻當他是空氣，向姜裸點頭，示意姜裸說話，姜裸拿着棒棒糖看了一會兒，往沙發一座，笑道：“親愛的林老大，我不幹了。”

林素正在喝水，聞言差點一口水噴出來，整個人蹭的一下站起來：“為什麼？”

“因為我受不了你了。”

姜裸從Daily的口袋裡摸出一塊粉紅色的小手帕，Daily尖叫：“這是我女兒的手帕！”

搶了小女孩手帕的壞叔叔姜裸不知羞恥，攥緊小手帕，學着電視劇裡後宮娘娘那樣把手帕放在眼下：“我們親愛的老大忘了自己是制作人，不搭理産品經理，不理搭理出錢的大老闆，大老闆急了讓助理下來問進展，他把我推出去面對西裝女魔頭的恐怖審問，自己縮在江貴妃的懷裡，躺在溫柔鄉裡，好舒服哦。”

話音落，房間安靜了幾秒，林素坐了回去，悄悄安扶着自己的心髒。他以為姜裸真要走。

姜裸要是走了，林素一時半會也不好找主策，按當前的工作量來看，林素隻能住在公司。

這可不行，沒有江衍抱着，他睡不着。

這段時間林素把所有精力都投入了美術産出中，也确實麻煩了姜裸很多，他從抽屜裡摸出所有的棒棒糖，想了想又把所有巧克力摸出來，全部推到姜裸身前：“賠罪，夠了吧。”

姜裸收了棒棒糖和巧克力，又把目光放到林素桌上的薯片上：“不夠。”

林素真服了他，幹脆彎下腰把桌下的零食箱拿起來：“給你給你。”

姜裸抱着箱子，嘿嘿傻笑：“我的小朋友們加了一個月的班，我來給他們要點吃的，不過分吧。”

姜裸看了眼一整箱的零食，感歎林素這小子真會享受。他把箱子放到一邊，回到沙發上，抱臂：“接下來，是正事。《二重旋律》這次的測試不對外，所有參與測試的人都要簽保密協議，沒有主播發視頻，我們無法通過這種方式看《二重旋律》到底怎麼樣，但你媽的助理說，她可以幫我們弄到《二重旋律》的實機，讓我們等一段時間。”

林素點頭表示明白：“你看着來吧，你知道我沒接觸過這種事。”

“行，接下來是第二件事。”姜裸把小帕子還給Daily，身體微微前傾，皺眉道，“今天早上，姜琦對我說的是，美術組有個效果實現不了，一個特别……怎麼說呢，特别詭異的特效，我讓他來找你，你看看是打回去讓畫師重畫，還是你上？”

“我個人傾向于，你上，這本來就是你的工作。”姜裸說，“姜琦好腼腆啊，我記得他以前不是這樣，你是不是罵了人家？”

“我沒事罵他做什麼？”林素搖頭，“或許，他做錯了事，心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