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大半夜打電話來幹什麼？

手機電筒的燈光亮起，林素借着這點光看江衍，江衍一言不發，隻是捧着手機，瞪大雙眼擠眼淚。

林素歎了口氣，走到江衍身旁，把怕黑的小朋友抱起來，然後對着手機：“你有什麼事嗎？”

“下雨了。”阿哲莫名其妙地說了句，而後門鈴聲音又想起，林素沒有回應，門外的人開始急躁地敲門。

這聲音實在是太大，連阿哲都聽到了：“你家出什麼事了嗎？”

“一點小問題。”林素放開江衍，江衍也收了那副嬌小柔弱的表情，從林素口袋裡摸出備用機，給物業發信息。

阿哲回：“這麼大的聲音，可不是小問題，你是遇到室内搶劫了嗎？需要我幫忙報警嗎？”

“不用。”再怎麼說，阿哲也是關心自己，林素雖然不喜歡阿哲，但也不好意思打笑臉人，“外面有人敲門，也不說是誰，我估計是上面的住戶喝多了，走錯了樓層，正通知物業上來解決。”

阿哲本來就是因為社交禮儀才過問此事的，既然林素覺得問題不大，他也沒必要抓着這事不放，進入正題：“我看了你們的新發布的cg，很漂亮。

提到cg，阿哲免不了想到Wright，惆怅道：“沒有Wright，我這邊的确很難再産出首爆PV質量的cg，後續的美術産出也因此事收到了不小的影響，說實話，我不是很喜歡Wright。他太偏執，太瘋狂了，不是一個理智的人，早知他會做出如此蠢事，我不會聘用他。”

坦白來說，林素現在不是很想搭理阿哲，但阿哲沒說什麼不好的話，林素不好意思直接挂，随口敷衍了幾句，并打算等阿哲說完下一句後找借口挂電話。

外面的人還在砸門，還伴随着些斷斷續續的呓語，雖然家裡的防盜門足夠結實，不可能被人力所破壞，但為了安全起見，林素還是抱起江衍回到卧室，并且鎖好卧室門。

阿哲還在說：“Wright就是個神經病，我識人不佳，把這個神經病帶了回來，給你們造成了麻煩，我很抱歉。江老師怎麼樣了？我其實很想去看看他的，但組裡實在是太忙，我走不開。”

林素把枕頭墊在江衍腦後，見江衍還在認真與物業溝通，且看樣子溝通得不是很愉快，轉過頭來回阿哲：“他很好。”

“你直接說吧。”林素走到床頭，把印着橘子的毛毯拿過來，給江衍蓋上，“你知道，我以前走的是技術路線，都是有事說事，有錯就改，不合格就重做，直來直去慣了，不是很喜歡這種彎彎繞繞的說話方式。”

“這年頭，像你這麼直率的人不多了啊。”阿哲又奉承了幾句，笑道，“是這樣的，林老師，Wright嫉妒您，那是他人格有問題，我雖是他的上司，卻也無法幹涉他下班後的生活，且Wright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你想說，Wright犯了錯，與你無關？”林素想到前幾日在商K，阿哲惡心自己的那句話，尋思着阿哲找自己到底有什麼，總不可能大半夜打來電話，隻是為了和Wright撇清關系吧。

再說，阿哲與Wright既不是兄弟沒有血緣關系，也不是父母沒有養育之恩，Wright有了案底也不影響阿哲的考公，他們本來就沒什麼關系，阿哲至于來強調麼？

充其量，他們也不過是做了一段時間的同事而已。

阿哲說：“我隻是不希望，因為Wright一個爛人，影響到我們之間的關系。”

“林老師，我看過你們新發布的cg，相當漂亮，您不愧是國内少有的，真正意義上的藝術家，能夠憑一己之力讓遊戲的美術提升一大步。”阿哲話音一轉，“因這次意外，《二重旋律》的制作延期好長一段時間，不過好歹是趕出來了，我們打算月底開啟删檔内測，并放出我們制作的全新PV，您有興趣的話，可以觀看觀看，我很期待您的意見。”

這什麼玩意兒啊？

林素是真不理解阿哲要表達什麼，他也沒心思去一句一句分析，敷衍道：“有時間的話，我會看看。”

之後，他找借口挂斷電話，上床問江衍：“怎麼了？”

“物業讓我們等一會兒，小區的電源和大門出了問題，他們在搶修。”江衍翻過身，把手機還給林素，悶悶不樂，“他們跟我扯皮，晚上隻有一個保安值班，他走不開，怕有人趁此機會混進來。”

林素把手放在江衍眼下的紅痣上：“我來跟他們扯。”

“不用。”江衍抓着林素的手腕，眼睫上揚，小計謀得逞，“我解決了，他們馬上上來。寶貝我還要獎勵，我要親親，就親這裡，不親我我不松手。”

又撒嬌了。林素真服了他，附身吻上這顆紅痣，然後與江衍一起躺在床上，閑聊道：“我記得你不是不喜歡扯皮嗎？”

“但是我扯赢了诶。”江衍得意道，“我就說，我拿八位數買房，每個月交幾萬塊錢的物業，為得不就是省心麼？要是連最基本的安全保障都做不到，我還留在你們這兒幹嘛？”

“還有，你們這兒主打的不是安保級防護，保姆式服務嗎？你們不是還給每棟樓配給了管家嗎？怎麼一需要你們的時候人就不見了？你們老闆知道你們領這麼高的工資不幹活嗎？”

江衍歪頭笑：“寶貝，你還别說，我真認識他們老闆。這才是重點。”

話音剛落，林素的手機又響了，這次來電人是物業，他先是表達了歉意，而後說明屋外的人是樓上的一位住戶，因為應酬原因喝多了酒，有點神志不清，先已被家人接走，最後讓林素放心休息，有事給他們打電話，他們24小時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