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裸不知從哪兒摸出個骰子，往桌上一扔，扔出三個點。他掃視一番，問林素：“你帶來的三個美術呢？他們也是咱的初始員工吧，不把他們叫來和咱們一起摸魚？”

“叫來幹嘛？”林素問，“看你們逗我家小朋友？”

他往江衍身邊挪了點，江衍很配合地抽泣一聲。

姜裸覺得自己眼睛要瞎了：“你們組有個會寫引擎的畫師，憑一己之力帶領整個項目組開卷，我這邊有兩個文案，被他卷去了Java培訓班。”

時烨也贊同：“你們美術組卧虎藏龍，有個技術美術一手抓的老大就算了，怎麼現在還出現個會寫引擎的原畫，真卷得我們壓力很大。”

聽他們這麼一說，林素也來了興趣，有點好奇這位會寫引擎的畫師是誰，打電話問安酌下班沒。

安酌還沒有走，他在找姜琦談心，趙叙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着二人。

林素隻需要給安酌一個人打電話，便可以順利地叫來三人。

三人來到林素在右手邊，其中姜琦和趙叙都想坐在安酌身邊，二人還在對峙中，一旁的姜裸摟住姜琦的肩膀，把人帶到另一半。

他還不忘套近乎：“诶，我也姓姜，我們五百年前是一家。”

總之，一場即将要上演的燃冬，就這樣被姜裸化解了。

林素直入主題：“咱們聊聊天呗，你們誰會寫引擎啊？”

姜琦先前還在為不能和安酌坐在一起而生氣，現在是毫無争寵心理，事業腦占據上風，頗為驕傲地舉手：“我我我。”

林素震驚：“怎麼你也開卷。”

“這個得問天姿工作室群的招聘。”一提這事，姜琦就是一把淚，“我大二暑假去天姿工作室群實習，面試的時候HR問我會不會引擎，當時就給我吓得，吹牛逼說自己會，後面入職，生怕謊言被戳穿，從而被公司拉黑，我一有時間就去網上找資料自學引擎，還以為會引擎是原畫師的招聘條件，回學校後還報班認真學，最後我畢業入職天姿，發現我就是一螺絲釘。”

天姿工作室群出來的制作人姜裸默默把摟着姜琦肩膀的手收回，贊歎：“你真是個好學生。”

“我以前面試新人，也收到過不少hr挑選出來的……”林素頓了頓，找到一個合适的詞語，“美化過的簡曆，以及自稱什麼都會的實習生。招進來後，大部分都隻會一點，我們一般默認他們什麼都不會。”

原畫實習生得會寫引擎，林素是怎麼想怎麼覺得這個世界癫了，問：“你就沒有懷疑過？”

“原畫卷啊。”姜琦欲哭無淚。

原畫卷倒是真的，現今的原畫師也不像曾經那樣隻會畫畫，有些公司招原畫師也是會要求原畫師了解建模什麼的。

那麼問題來了，對技術毫不了解的安酌，又是怎麼進入HE4工作室的？

林素把這個問題問出來，安酌害羞地垂眸：“我運氣好。”

趙叙卻說：“他大三拿到Wright的内推，去HE4工作室實習，畢業即轉正。”

“Wright還是他的實習老師。”趙叙看向前方的林素，一字一頓道，“Wright曾把他罵哭過，還差點動手。”

“動手？”林素揉捏着江衍頭發，問，“什麼意思？”

趙叙閉上眼，吐氣，似乎在忍耐着什麼：“就是抽耳光，差點。”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他，姜琦也不郁悶了。

安酌要來拉趙叙的衣袖，微微搖頭，趙叙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起身繼續道：“我們班當年在HE4工作室實習的人都說，Wright是超雄，很吓人。他們還看到Wright動手抽過畫師，揚言要殺了他，兩個人互毆，最後還是宋哥來強行把他們分開。”

“這事鬧到了老闆那兒，老闆要保Wright，把那個畫師開除，宋哥和那個畫師一起走了。”

林素愕然。

業内雖然一直有原畫和建模打架，美術騎着策劃上班，開發組鐵三角日常撕逼此類笑話，但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合作關系，且都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哪怕對上司或者同事再不滿，也最多大吵一架，然後辭職，像這種上手打人的事件是很少發生的，又不是小孩。

至少，林素從業多年，是第一次聽說。

他問：“這麼惡劣的事件，怎麼網上一點消息都沒有？”

“有的。”

安酌抓着趙叙的手，站起來，先對林素點頭，才面向衆人說，“我們以前在論壇上讨論過這事，但因為關注度不夠，且真實性不高，沒什麼人相信，沒有傳開。”

安酌抿了一下嘴唇，接着道：“還有，孜述哥，《伊甸園》的現主美讓我們盡量不要把事情鬧大，他說Wright是孤兒，無牽無挂，他要是報複起來，很可怕。”

“他還說，Wright絕對不會久留，以及……”安酌看着林素，“孜述哥說，你要是知道Wright做了什麼，肯定比我們還想收拾他。”

林素微擡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