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得到答案，林素轉身去零食區，他從貨架前走到貨架尾，對着手機把江衍喜歡的零食全部放到購物車裡，看看時間，江衍應該稱好菜了，他推着購物車回去接人。

“呦，這不是Salt嗎？”

聽到有人叫自己，林素回頭，見到一個身着黑色T恤的男人提着一瓶可樂站在泡面貨架前，他胡子拉碴，臉上坑坑窪窪，膚色偏蠟黃，是《伊甸園》研發團隊同時兼職宣發和QA的人，名為時烨，ID是Million。

林素打招呼：“好久不見，Million。”

時烨自來熟地把可樂放到林素的購物車中，目光掃過購物車中的飲料和辣條，最後停留在薯片上，他驚訝道：“幾年不見，Salt你轉性了？你不是最讨厭吃青檸薯片？”

“給一個小朋友買的。”林素回答，往蔬菜區走去。

時烨會錯了意，小跑着追上林素：“小朋友？你結婚了？不是，哥們，你這事做得有點不對啊，騙婚……”

“親愛的。”零食區的牌匾下，江衍大步走開，把番茄放到購物車裡，第一眼就看到了青檸薯片，抱着林素的手撒嬌，“親愛的你真好。”

“啊？”時烨打量江衍一番，詫異道，“你弟弟怎麼……”

“是初戀。”林素說，向江衍介紹時烨，“他是我的前前同事，特别愛和玩家畫餅的QA兼宣發，名字是時烨，也叫Million。”

“你好。”江衍熟練地對時烨打招呼。

時烨還處在林素有對象的震撼中，他嘴唇在顫抖，腦海中浮現當年在HE4工作室，林素憑一己之力噴得宋曉Daily握手言和的場景，再看江衍天真的笑容，時烨好像明白了什麼，握緊這位陽光大男孩的手，憐憫道：“兄弟，你好好保重。”

江衍卻說：“保重什麼呀？林主美很溫柔啊。”

他退回林素的身邊：“對吧。”

林素摸他的頭：“對。”

時烨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豎起大拇指，眼淚汪汪：“兄弟你……”

“好了。”林素打斷他，“Million，我們六年沒見了吧，要不找個地方喝一杯，叙叙舊？順便……”他眸色一暗，“你的《浮世圖》還好吧？”

時烨怔住了。

過了半晌，他“啧”了聲，嘴邊還在笑，人卻不快樂：“還好，我還沒有破産。”

他仰頭歎息：“六年了啊。”

林素也說：“是啊，六年了。”

六年前，正是《伊甸園》如日中天的，《伊甸園》的開發組，除去時烨和林素的七個宅男都沉浸在喜悅中，幻想美好的未來。

那時候，林素被焦慮與抑郁症折磨，時烨也被網上的輿論影響，認為《伊甸園》代表不了國産遊戲，二人都很煩躁，常去公司附近的小公園兜風。

也就是這段兜風的時光，林素得知時烨其實沒有給玩家畫餅，時烨是真的想把《伊甸園》推向全球市場，往後再做出《伊甸園2》，《伊甸園3》。他的理想是為國産遊戲正名。

事實上，他們都很清楚，《伊甸園》在國内算優質遊戲，但放在國外是遠遠不夠看的，于是，當察覺《伊甸園》和HE4工作室不能實現自己的理想後，時烨就起了出走的心思。

林素當初也勸過，但時烨就是不信，最終選擇離職做獨立遊戲。他花了四年的時間做出買斷制RPG遊戲《浮世圖》，然後，《浮世圖》上線不到一周，趣娛遊戲的遊戲商城裡就出現了《浮世圖》的破解版。

很拙劣的商戰，但效果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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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的燒烤攤上，老闆送上鐵闆鱿魚，林素開了一聽可樂，與時烨碰杯。

時烨拿着的是冰鎮啤酒，有水珠順着易拉罐滑下，落到桌面上，他往嘴裡倒了酒，仰頭咽下。

時烨笑了笑，扶着腦袋：“你說得對，獨立遊戲沒前途。”

他把啤酒一飲而盡：我不想放棄。”

“你還想賭一把？”林素問，他這些年一直在偷偷專注時烨的情況，得知時烨開了一家小工作室，又研發了一款經營小遊戲。

“七月二十三号。”時烨打了個嗝，搖搖晃晃站起來，也不知真醉了，還是裝的，“IMGA CHINA頒獎典禮，記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