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煙将手中的牌子遞過去,侍衛不言苟笑,恭敬道,“還得請劉秀女下車,自己走進去才行。”
外面吵吵嚷嚷的,聒噪極了,劉代元眉間微微蹙起,圓潤的紅唇微開,她掀開簾子,“怎的了?”
侍衛愣住,随即解釋起來。
這位劉秀女的傳聞,他們自是聽過不少。
出身高貴,性子嬌縱。
可眼前的少女溫柔動人,唇邊帶着清淺笑容,杏眸中水波流轉。
被這般溫柔的注視,侍衛心虛的移開視線。
劉代元點點頭,自己走到宮殿不過就是磋磨像是自己這樣出身世家的女子罷了,她心中更加堅信了新帝要整治世家的想法。
她識大體,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計較,于是當即下車,于是和青煙走到了宮中給秀女安排的處所。
被院内的婢女引到自己的屋前,劉代元和青煙将東西收拾好,随後她推開門,走到院子内的涼亭中。
涼亭四周種了些絢爛的花,清風吹過,濃郁的花香沁人心脾。
陽光暖融融的,劉代元有些困倦,正打算回屋休息片刻,嘲笑的聲音響起,她擡眸,對上不遠處女子揶揄的視線。
“劉代元?”女子高傲而又不屑,笑出了聲,“我沒看錯吧?”
“你竟是也來入宮參加選秀?”
身後跟着的幾個女子皆掩面笑出聲來。
劉代元根本不認識她們,隻想回屋内休息,冷淡道,“讓開。”
“你不會還把你當做那個人人寵愛的小公主吧?”帶頭的女子嘲弄,“你之前——”
“我要走了,麻煩讓開。”劉代元淡淡。
她進宮隻是走個過場,并不想和她人有口舌糾紛。
“你——”女子氣急敗壞。
劉代元走過女子的身旁,并不在乎旁人的視線,回屋去了。
“這個劉代元,簡直是欺人太甚!”林如雪氣憤。
“林姐姐,你現在何必和她計較?”身後的少女寬聲安慰,“劉家功高蓋主,所有人都說,陛下下一個收拾的,就是劉家了,到時候,還愁沒有好戲看嗎?”
林如雪這才覺得舒心了些,她與劉代元同齡,卻處處比不上劉代元。
劉代元精通琴棋書畫,她便也苦練,可卻得了一個京城第二美人的稱号。
劉代元不就是出身高貴嗎,她哪裡比得上自己了?
甚至是擇的夫婿,也是京城中最得女子芳心的男子。
原本以為這次進宮參加選秀,能在身份和地位上壓劉代元一頭,可誰知,劉代元竟也入宮了。
反正,當今陛下狠厲無情,定是不會喜歡劉代元這種嬌縱的女子。
林如雪冷笑,“那我就等着看,陛下會如何處置她。”
屋内。
“小姐跟她們起沖突了?”青煙關心道。
“她們不值得我費心思。”劉代元躺在塌上,随意問道,“你可認識她們?”
青煙從窗戶處瞧了瞧,“帶着珍珠耳環的那位是林家的嫡女,小姐之前向來與她不對付。”
“其餘的奴婢便不認識了。”青煙補充一句,“不過和林如雪在一起,想必都是一丘之貂罷了。”
“不管她們,”劉代元忽然想起,“不是說今日,畫作的分數便會出來嗎?”
到了傍晚,劉代元的房門被敲響。
負責送畫的婢女将畫作放在門口,劉代元禮貌接過,認真去找畫上的分數。
“怎麼沒有呢……”劉代元不解。
“小姐……”青煙眨巴眼睛,“在這裡。”
“下等?”劉代元翻來覆去将這兩個字看了許久,纖長濃密的睫毛顫顫,“怎麼可能呢?”
劉代元的胸膛微微起伏,貼身的中衣無法将她的柔媚隐藏。
“許是失憶的緣故……”青煙也疑惑,“但小姐的畫,也不可能是下等。”
難不成,真的如同林如雪所說,新帝登基,要收拾他們劉家,給自己一個很低的分數,也是為了敲打自己?
劉代元慌神,難不成她猜錯了?
新帝讓世家女入宮,不會是為了隻磋磨自己吧?
劉代元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她起身拿起筆,決定給家中父母寫信。
與此同時,養心殿。
殿内燈火通明,下方的大臣默不作聲。
上方的男人一身玄色龍袍,袖口的金線精緻,黑色的長發将他的皮膚襯的更加冷白,嚴煊擡起犀利的黑眸,劍眉蹙起,冷笑将桌上的奏折掃下。
“還沒将人找到?”
大臣戰戰兢兢,“回陛下,李家……”
“拖下去。”
殿内血腥之氣彌漫,嚴煊無情的面容沒有絲毫的起伏。
“那些欺辱過孤的人,”嚴煊低啞的聲音帶着幾分病态,“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