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差點以為要哭給他看了呢。
齊木楠雄松了口氣。
真是不擅長應付小孩,雖然眼前這人隻有外表是。
“所以,你是要來問那天的異常是吧……”
小小森川站起身,拍拍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擡起頭看向齊木,“抱歉,那是我的生得術式,啊,也就是能力。”
小孩黑色的瞳孔映出齊木楠雄的身影,半隐在黑暗中的表情看不真切。
“我的術式是——隻要受到傷害,就可以使傷害我的人能力翻倍,受傷越嚴重,對方的能力就越強。”小孩歎了口氣,“很雞肋的能力對吧?而且還是被動。”
“……”
“那天其實純粹是因為你突然松開手,我不小心摔倒之後才作用到了你的身上,如果讓你感到不舒服的話,我很抱歉。”
森川千鶴說着,又小聲咕哝了幾句,“不過也是因為你下意識的選擇,所以才會那樣。就像今天,是你想看到我,所以你才會看到我,那天的情況也一樣……”
所以,是因為那天他無意識使用了傳心術,對方才聽到了他的心聲嗎?而今天這個蹩腳的陷阱,也是因為要使用術式,所以才針對他設置的。
事情竟然是這樣。
不過這個能力——
齊木楠雄沉默。
稍微有點同情,原本想質問的話根本說不出口。
“你别擔心啦,摔到鼻子和砸到頭什麼的都是小傷,所以作用不大,而且很快就會消失的……”森川千鶴說,“那麼,還有其他事嗎,齊木大人?”
“……”
坦白到這種程度,着實讓之前還懷疑對方目的的齊木感到良心在隐隐作痛。
話說齊木大人是什麼東西?
不要亂給人起名字啊喂。
算了,這麼看來應該沒什麼問題,回去吧。
“對了,”像是忽然想到什麼,小孩突然興奮起來,“要是齊木大人沒事的話,我給你介紹一下我這兩天認識的新朋友吧!”
朋友?
齊木腳步一頓。
他這種體質還有朋友嗎?
在這種人不見鬼不來的破地方?
齊木楠雄表示相當質疑。
“哎呀,這兩天一個人呆在這裡真是悶死我了,還好山裡好玩的東西有很多,不然真的要無聊死。”
森川哒哒跑着,從角落裡抱過來一個小罐子,打開蓋子,裡面赫然是兩隻剛孵出來不久的蟋蟀,目測還在若蟲時期。
“本來是想捉來鬥蛐蛐的,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它們根本不打架啊。齊木大人,你知道這是為什麼——”
森川千鶴說着,擡起頭一看,結果面前空蕩蕩的,哪裡還有齊木的身影。
“诶……人呢?”
遠在左脅腹町住宅區的齊木家。
啧。
所以說這又是怎麼回事,不是隻能微弱強化能力嗎?!
下意識用瞬間移動回到卧室的齊木楠雄深深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
真是無比糟糕的一天。
算了,還是先睡覺吧。
-
一夜無夢。
清晨,齊木楠雄在一陣清脆的鳥鳴聲中蘇醒。
陽光透過玻璃傾灑在地闆上,緊閉的窗戶不知何時敞開一絲縫隙,一張對折過的白紙靜靜躺在窗台上,亟待人去打開。
齊木楠雄穿着睡衣赤腳走過去。
紙上的字迹依舊難看得要命,這次卻意外簡短明了。
[再見。]
很顯然,這是一句告别。
但齊木楠雄的腦海裡卻下意識浮現出對方昨晚縮小後的虛弱模樣。
這隻是普通的告别嗎,亦或是永别?
齊木不知道。
盡管隻是一場短暫的邂逅,但他也希望是前者。
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
……
電視上,緊急新聞還在繼續播報,隕石的降落絲毫沒有因為人們的恐慌而有所偏移,直直朝着藍星墜落。
經過早上一系列因為超能力失控而發生的意外,最後不小心瞬移回到家中的齊木楠雄站在電視前,一動不動。
看吧,他說什麼來着。
想起少年說的那些關于拯救世界的話,齊木楠雄抿唇不語。
所以早上那個根本不是普通的告别嗎。
那麼,這次的災難到底是因為少年的死亡而招緻的災禍,還是其他自然原因?
不論是哪個,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
腦海裡因為超能力迅速恢複而傳來的心聲源源不絕,其間那幾道熟悉的聲音格外刺耳。
悲鳴聲、祈求聲、哀嚎聲裹挾在一起,如潮水般向他湧來。
怎麼辦,他要如何抉擇?
是繼續做一個普通人,還是,超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