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雖陡峭,對修士來說卻不算難事。不到半個時辰,兩人的腳踏踏實實踩在懸崖下的平地上。
“現在把我放下來吧。”秦階的腦中響起陸松岚淡淡的命令聲。
秦階乖乖把小狗從自己懷裡抱出來,輕輕放在地面上。
陶倦還提防着蜃槐,擔心它突然發起攻擊,餘光看到秦階的動作,擔心道:“你放它下來幹嘛,萬一大槐樹攻擊咱們,它那小短腿怎麼跑?”
秦階習慣性摸摸狗頭,嚴肅地說:“我在賭。”
陶倦一頭霧水:“賭什麼?”
秦階微微一笑,露出嘴角的小尖牙:“賭蜃槐其實是個萌物控,會看在銀子的面子上,對咱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早上一人一狗就商量過,陸松岚能變人這件事暫時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陶家人也不除外。
秦階很能理解他的顧慮,陸松岚對自己的身世和遭遇隻字不提,但自從他當時的傷勢就知道必定不會普通,知道的人少反而對他和其他人都好。
于是,對銀子的“狗脈”一無所知的陶倦隻能一頭霧水看着滿臉真誠的秦階:“你認真的嗎?”
“你看我像開玩笑嗎?”
秦階不想解釋,直接松開手,示意銀子往前走。
陶倦眼睛瞪得大大的,在後面伸着手”诶诶诶”!但平日懶懶散散長着四條腿當擺設的小家夥,今天不知怎麼跑得飛快,陶倦還沒诶幾聲,白團子已經快跑到山洞口了。
見兩人沒跟上來,小狗還非常乖巧地停下來蹲坐在原地,歪着小腦袋看着他們。
陶倦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珠下意識轉向蜃槐,發現大樹一點反應的都沒有,别說遊絲了,樹葉都沒動一下。
他眨眨眼,看看遠處的小狗又看看秦階,一臉不可置信:“這大家夥竟然真的喜歡小動物?!”
“我沒說錯吧!”秦階假裝胸有成竹,拽着宕機的陶倦走,“别呆着了,銀子等咱們呢。”餘光也控制不住瞥向蜃槐。
他猜到陸松岚在某種意義上能壓制蜃槐,但是現在看這棵樹的反應,才意識到對方不光被壓制,甚至是畏懼的!畏懼到樹上的大小枝葉都跟鐵做的一樣,任風吹都紋絲不動,響了一晚上的樹葉沙沙聲,現在安靜到詭異。
兩人就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中,提着心一路走到山洞前。
無事發生。
秦階又把蹲在他面前無辜賣萌的狗崽子抱在懷裡,與陶倦對視一眼,擡腳向洞内走去。
這個洞口在外面看着很小,真的走進去才發現空間很大,而且很深。
洞内漆黑一片,陶倦燃了一個照明符舉着走在前面開路。秦階抱着陸松岚走在後面。
“小七,能掃描一下洞内的地圖嗎?”漆黑的環境對外來者太不利,秦階求助系統。很快7107帶回了不好的消息。
“抱歉宿主,這個山洞中從裡到外都布滿了法陣,系統無法掃描。”
秦階一驚,借着微光觀察四周的牆壁,隻能看到一些毫無規律的劃痕。
陸松岚撩起眼皮看看周圍,又沒什麼興趣閉上了。
陶倦走在最前面,顯然也發現了這些劃痕。他将洞壁上的痕迹一一看過,又伸出手摸索感知,臉色越來越嚴肅,終于徹底沉了下來。
秦階看到,問:“你知道這些劃痕?”
陶倦閉了閉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前方,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又希望一切都是他的錯覺。聽到秦階問他,陶倦強迫自己不要往壞處想,勉強放松下來解釋道:“牆上刻的是一種古老的隐匿法陣。”
見秦階一臉迷茫,幹脆與他并肩前行,道:“你看現在的天澤,覺得修士很多,修仙門派林立,好像發展得很好。但實際上修真界在近萬年來是沒落了。”
“修真界最輝煌的時代,天泉從天而降後的第一個百萬年。”
那時天地靈氣剛剛将整個天澤滋潤透徹,有天資的修士比比皆是,他們從無到有創造功法,煉制法寶和丹藥,成立門派和家族,每一個都是真正的天命者。那時候,還沒有一位真正成仙飛升的修士,但是每一個人都或順天而感或逆天改命,尋找着自己的道,希望能夠超脫凡塵。
修真界在那一階段是不停向前的,每一個人都是開創者。但是自從第一位仙人桑閑真仙飛升成功,所有的修士都能夠感覺到,他們與天道的感應不見了,他們很難有感而頓悟,也難以創造出屬于自己的法術。天澤似乎被一個結界罩在其中,再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