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原本在後面跟得好好的，一擡頭看秦階直直奔着大門口去了，趕忙追上去，氣喘籲籲攔住對方：“仙人，不能從鎮門進啊！”

秦階看看鎮門又看看林大，滿臉不解：“為何？”

林大剛才喊得聲音大，周圍已經有人看過來，他顧不上冒犯，拉住秦階的袖子把人拉到一邊，見門口的守衛沒注意到這邊，才松了口氣小聲道：“陳家在鎮上地位很高，鎮上的裡正很聽他家的話，見到我是斷不會讓我進門的。”

“哦”秦階低頭拍拍袖子，漫不經心地想：鎮上的管事也知道這人。

秦階擡起頭，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是我想簡單了，既然門進不去，那就從牆上進吧。”

林大看身後的高牆，又看看秦階：“牆上如何進？”

秦階目測一下外牆的高度，心中有了把握：“你隻管挑好擔，無論如何也不要掙紮，剩下的交給我。”

“哦”林大懵懵懂懂承諾，“我一定，不掙紮？”

“那就好。”秦階意味深長地笑一下，擡手用拇指和食指夾住老人的後衣領，“準備好了嗎？”

“诶。”林大還沒意識到會發生什麼，隻聽少年一聲帶笑的“起飛喽！”他後脖子一緊，雙腳離地，整個人就被瘦削的少年靠兩個手指頭拎了起來。

眼看地面越離越遠，林大雙眼圓睜，張嘴就要叫。頭上忽然傳來少年淡淡的聲音：“不要出聲哦，小心把守衛引過來，到時候人太多，我可就幫不了你了。”

于是林大白喝了兩口冷風，緊緊閉上嘴，隻剩一雙眼睛裡寫滿了驚恐無措，甚至連眼角都濕潤了。

“沒關系的。”見他實在緊張，秦階安撫道，“隻要衣服夠結實，你就是安全的。”

秦階一瞬間飄出幾十米，在三米高的外牆上輕輕一點，再度飄了出去。速度之快，将老人顫顫巍巍的聲音抛在了身後：“可是，我這件衣服已經穿了十年了啊……”

。。。

秦階沒聽到林大瀕臨破碎的聲音，一路在樓頂上輕點，再落地已經是在鎮上中心地段的一個死胡同裡。

到地方了，秦階随手将林大丢在地上，沒看趴在地上手腳無力的人，反而第一時間看向臂彎中的小髒狗，端詳片刻發出了靈魂提問：“這家夥怎麼一天除了睡就是吃啊，你見過它上廁所嗎？”

“……”

“小七？”

7107過了一會兒才出聲，稚嫩的機械音中帶着微微的崩潰：“比起一隻髒狗會不會上廁所，我更想知道一個沒靈根的為什麼能禦物飛行！”

7107似乎終于忍不住了，滿肚子疑問機關槍一樣掃射向秦階：“你不是沒靈根嗎，不是不能修行嗎？你還是騙我了吧？你說，你現在說你是金丹期我就原諒你！”

秦階：“……”

乖巧的小系統終于瘋了，秦階難得有了點負罪感：“小七，你冷靜。”

7107深吸一口氣，微笑：“我很冷靜，你說吧。”

“……”

有些統，嘴上說着冷靜，其實已經悄悄碎掉了啊。

秦階看看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林大，估計他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幹脆找塊石頭坐上去。

他垂眸沉默着，就在7107以為他又要敷衍過去時，他忽然道：“我沒騙你，我确實修不了仙，丹田處也确實一片虛無。”

7107還沒說話，秦階又道：“但是，一片虛無不代表什麼都沒有。”

秦階将手放在小腹處：“這裡是下丹田，修士的靈根應該在這個位置，但是我這裡沒有靈根，有的隻是一片濃霧。”

7107頭一次聽說，十分震驚：“濃霧？”

“對，是一片遮蓋了一切的濃霧。”秦階眼底漆黑一片，“這裡可能有靈根，也可能沒有，但是沒人能透過詭異的濃霧感知其中的存在，連我本人也不行。”

“我試過很多次，但是天地靈氣順着體内的靈脈流過丹田，就像泥牛入海，什麼都帶不出。”

7107聞言忽然沉默了。

它沒告訴過宿主，作為一個窮遊系統，它在規劃推薦路線時，需要将宿主的身體數據傳入程序中分析。所以它需要無數次地探測秦階的修為。

可怪就怪在是連金丹期修為都能測出來的系統程序，卻一直看不透秦階。看到秦階之前的表現後，它還一度認為以為宿主是一個樂于隐藏修為的真大佬。

卻原來是因為有些東西，連宿主本人都不知道。

7107一時無言，秦階以為它還在介懷，接着解釋：“至于剛才那個你所謂的禦劍飛行，在我原本的世界裡，它其實有一個更貼切的名字。”

7107默默豎起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