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秦階不理解。

張汶解釋不清，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想擡手抹一把臉醒醒神，發現自己連手都擡不起來，隻能歎了口氣看向秦階：“自那以後，侯爺再也沒有下達過關于你的命令，我了解的就隻有這些。之後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

張汶作為一個非親衛的侍衛，知道這麼多已經不錯了。秦階沒指望從他口中問出真正的機密信息，隻是沒想到還有額外收獲。

“小七，你知道什麼是‘淩仙命’嗎？”秦階呼喚系統。

7107開啟信息檢索，幾秒鐘後：“抱歉宿主，系統錄入的世界信息中并沒有出現過這個詞語。”

秦階并不意外，7107雖然是系統，但似乎等級很低，對于這個世界的認知還沒有他多。

想要真正了解，還需要找一個土生土長的天澤修士才行。

有了打算，秦階對趴在地上的一坨男人沒了興趣，神色淡淡：“你從前仗着修為對我做過不少不地道的事，我今天炸傷了你也算一報還一報。”

張汶抿唇側過臉，不敢與秦階對視。對于這個被家族放棄，被侯爺暗示需要“好好照顧”的小公子，他做的事情何止“不地道”三個字。

秦階沒想着得到樂成侯的忠犬的歉意，背對他看向門外：“我沒有禍及家人的愛好，不會對你媽和弟弟做什麼。”

張汶心下一松，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沒能說出口。

秦階卻知道他在想什麼：“和你一起來的那個已經死了，但我可以把他的屍體留給你。”

張汶眼中有悲傷一閃而過，但最終也沒說什麼。連他自己都是靠着體質好撿回一條命，又如何能保護下屬的生命。現在能将屍體帶回去，也不算他這個上級太失職了。

“别放心太早。”秦階瞥了他一眼，“我希望這是我在西州最後一次見到樂成侯的狗。如果之後再有人追過來，我保證，讓他們死無全屍。”

少年的眼神太鋒利，聲音太冰冷，刺得張汶打了個冷戰。張汶相信這人不是在說大話，喉結滾動了兩下，隻能艱難點頭發誓。

“隻要峰影還歸我管，就不會有侯府的人再發現你的蹤迹。”

峰影是侯府侍衛隊的名字，秦階定定看他，笑了：“那就希望你快些養好傷，多當幾年官吧。”

說完沒再給男人一個眼神，擡腳離開了真仙廟。

。。。

。。。

今夜天色不錯，秦階站在門口根據月亮确定了方位，向着一個方向出發。

“宿主你真的要放過那個男人嗎？”7107不理解，“萬一他回去就把這件事告訴樂成侯，然後帶着大隊人馬圍攻你怎麼辦？”

隻有三十幾個掌心雷，根本不夠用啊。

7107終于也陷入了火力不足的危機感中。

秦階倒是不擔心：“張汶這個人，雖然是一條聽話的好狗，但并非不懂變通。他是個有些擔當的男人，尤其是對自己想護住的人，他會杜絕一切威脅。”

“他家人，和他的手下都算其中之一。”

“所以你剛才才會提起他的媽媽和弟弟？”7107恍然大悟。

秦階沒有否認：“他不知道我的實力，也不知道掌心雷的威力，隻是被最開始那一下炸怕了。在他心裡，我應該是那種蟄伏多年城府頗深，還心狠手辣的惡魔？”

被給自己加的諸多形容詞逗笑，秦階彎了下唇：“所以他不敢冒險，尤其是在我知道他家人的具體住址的情況下。”

7107懂了：“張汶雖然修為頗高，但他總不能永遠守在家裡。隻要他離開半步，都可能發生他不能接受的事情。”

況且宿主演反派還演的那麼像，擱誰誰不怕！

秦階回頭看了眼黑暗中的真仙廟：“天亮之後，樂成侯府的人就會找過來，隻要我在那之前離開這附近，未來應該能清閑一段時間了。”

這也是他決定半夜啟程的原因。真仙廟附近的痕迹已經被他炸毀，隻要盡快離開荒野，進入一個人煙旺盛些的小鎮，樂成侯就無法再追蹤到他。

7107拍着胸脯保證：“放心吧宿主，我的防追蹤小程序絕對保護好你！”

秦階被逗笑了：“那還真是十分感謝。”

從真仙廟出發向雙龍山的方向，最近的鎮子也要兩三個時辰的腳程。月亮後半夜就下山了，修真界又沒有路燈，深夜趕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縱使秦階自诩膽大，走在死寂無聲的荒路上，心中還是不免恐懼。

為了給自己壯膽，秦階把身邊唯一的活物小髒狗從睡夢中喚醒，強迫迷迷瞪瞪的小家夥趴在自己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