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經理極有眼力見兒地把人就給又找了回來。
别說,還真别說。
在這種地方混了二十多年了,他還是頭一次見有雌性去主動考慮雄性情緒的。
還會哄人,簡直是活久見啊!
總覺得是他家老闆不配了怎麼破?
畢竟這正經人家的雄性誰做這種見不得光的地下生意呀!
男人擡步離開,似乎是有些不耐煩。
可經理卻知道,這哪是不耐煩啊。
明明就是見那小雌性去哄别的雄性,吃醋了呗。
連忙跟了上去,可被男人一個眼神又給瞪了回來。
得,這明顯就是要他去把人給帶過來。
在經理的再三措辭下,溫棠這才離開包廂。
原以為男人已經離開了,可他卻倚靠在走廊轉彎的一角。
修長的指尖夾着一根香煙。
忽明忽暗的火光一如他無法輕易窺伺的神情。
見人來了,男人順勢就掐滅了香煙。
煙霧消散,也露出了他那張極具侵略性的碧色雙眸。
走廊的燈光要亮一些,溫棠也看清了他的那雙眸子。
似乎……是豎瞳。
難道是蛇類獸人?
溫棠猜測着。
可剛才他握住她手腕時是有溫度的。
并不像是冷血動物。
“溫小姐的膽子,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大呐。”
像他這麼危險的雄性都敢獨自一個人跟過來。
就真的不怕他把她給‘拆入腹中’嗎?
“你知道我姓溫,那應該就知道我是誰。”
對于他近乎挑釁的目光,溫棠并沒有逃避。
反而是直接地對上那雙碧到透亮的眸子。
唔,看起來像是一顆綠寶石。
還是透着水光的那種。
晶瑩剔透卻又不失時間的沉澱。
看着,就很有故事感。
“知道,所以這筆生意隻能和你談。”
她似乎格外喜歡他的眼睛。
這一認知讓男人的心微微動了一下。
碧眸在獸人的種族中極為少見。
像蛇類或者兩栖類的物種都是不被雌性喜歡的。
但還有一個種族的眸色是碧綠的。
那就是蟲族的王室。
“談生意之前,這位先生難道不該先自報一下家門嗎?”
眼尖地看到身後推着酒水的侍者。
溫棠裝作不經意間地撞了上去。
可原本應該與少女相撞的車身卻随着侍者呆滞生澀的動作偏移了方向。
等到侍者穿過走廊後他才堪堪回神。
奇怪,他好像剛剛的腦袋都是一片空白哎。
“溫小姐的試探很精彩。”
男人的薄唇噙着一抹笑意。
眸色中滿是贊賞,倒是沒有半分被試探的惱怒。
仿佛面前的少女不過是與他玩鬧般。
而他,也願意縱容着。
“所以,溫小姐猜到我是誰了嗎?”
男人俯下身,将人圈禁在狹小的空間内。
一點點剝奪着她能夠自由暢快的呼吸。
他輕眯着眸,貪婪地享受着少女身上獨有的馨香。
狀如瘾君子般,目光流露出癡迷又渴望的神色。
可下一秒這股暧昧又充斥着情欲的氣氛就被懷中的少女給徹底破壞掉。
“小蟲子。”
精神控制,再加上他對她的熟悉。
有了這些條件,商野的身份并不難猜。
隻是溫棠沒想到,他居然會是黑市的幕後老闆。
看來蟲族對整個帝國和流浪者的滲透都不輕啊。
“我有名字的。”
要是别人敢說出這三個字,商野絕對讓他活不過下一秒。
可這三個字偏偏是從面前少女的紅唇中說出。
“我知道,小蟲子。”
少女似是氣不過般,鼓着臉頰。
依舊重複着那三個字。
可嗓音的嬌軟哪裡蘊含了半點嫌棄厭惡的情緒。
就是單純想要氣他、跟他對着幹而已。
被她這副樣子逗笑,男人擡起頭。
對上少女那雙不夾雜着任何嘲諷與歧視的黑眸時。
心底的那股狂躁和不安又頃刻間地消褪了下去。
即便知道他是人人所厭惡的蟲子,可還是沒有逃開嗎?
他想過千萬種溫棠得知他身份後的樣子。
唯獨沒有對她平等到近乎淡漠的模樣抱有期望。
畢竟獸人,可是對蟲族厭惡到了極緻啊。
“小蟲子就小蟲子吧,不讨厭就可以了。”
稱呼而已,他不在乎的。
反正本來他也就沒抱什麼期望。
如今這個結果,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他不該……再有所奢求的。
“沒有哦。”
少女矜着鼻尖,撇了撇嘴。
但卻沒有半分躲閃的動作。
可也僅僅是這三個字,卻讓商野如墜地獄。
果然麼,獸人對蟲族的厭惡是烙印在骨子裡的。
他究竟是哪根神經搭錯了,才會妄想得到她的喜歡。
克制着急促又混亂的呼吸,商野伸出指尖。
觸碰到了她衣領上垂落的珍珠。
珠子很漂亮,圓潤瑩白。
在燈光的照耀下,像是會發光。
一如她這般,即便是身處黑暗,卻仍舊能夠引誘無數躲在陰暗角落的觊觎者。
璀璨的明珠誰都想要獨占。
即便是他,也不例外。
男人的情緒十分低落,甚至自暴自棄地想要将人直接給帶回蟲族。
管她的願意不願意。
反正隻要進入蟲族的領界,那些人也就找不到她了。
到時候,他就可以真正地擁有這顆明珠。
想到這裡,男人的眼尾泛着猩紅。
就連指尖都由于過于興奮而在顫抖。
不經意間就将那顆珍珠給拽了下來。
緊緊地攥在了手心裡。
仿佛是抓到了什麼珍寶般,死活都不肯撒手。
釋放着精神力,他想要操控面前的少女。
可預想中的場景并沒有出現。
溫棠奇怪地瞅了他一眼。
目光落在了他顫抖的掌心。
不是,這人該不會是有那個什麼帕金森吧?
年紀輕輕地就抖成那樣。
要是老了不得搖出花手來?
而且不就是一顆珍珠嘛,他怎麼一副很寶貝的樣子?
難不成黑市要破産了?
連顆珍珠他也瞧得上?
一時間,溫棠的心思轉了又轉。
硬是沒把他往變态綁架犯那邊靠。
畢竟她又不是什麼香饽饽,沒必要什麼人都來啃一口的吧?
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
明亮長廊的拐角處。
看不清樣貌的嬌小雌性被一名身材高大的雄性逼到了牆角。
有路過看熱鬧的想去玩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
可卻被那個男人的一個眼神就給吓跑了。
我的天!
居然是碧眸複眼!
什麼時候蟲族都能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流浪者的勢力範圍了?
就在那些獸人想要撥打舉報電話時,大腦一瞬間就短路了。
緊接着就像是被操控的木偶走出了長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