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
隔着老遠,楚熠就飛奔向她。
那台階跨得,比博燃。
“停。”
隔着有兩三層的台階,溫棠連忙叫停。
生怕他刹不住腿直接把她給撲倒了。
不過溫棠話音剛落,鴉凜就出現了。
直接就擋在了少女的面前,神色凜冽地看向這個突然出現、死皮賴臉的雪豹。
“阿棠,他是誰呀?”
嗅到這股極為濃郁的雄性味道,楚熠當即就皺起了眉頭。
即便是心裡再不願意,但表面還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
就像是抓包到自家妻主跑外面偷吃一樣。
“我的貼身侍衛。”
見他刹住了車,溫棠也沒跟他寒暄。
将鴉凜的身份也告訴了他。
省得他閑得沒事又半夜清早地爬她窗。
“那我也要當棠棠的貼身侍衛。”
少年彎着唇,黑眸中一派天真執拗。
又屁颠屁颠地湊到了溫棠面前。
“養不起。”
溫棠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
烏鴉長得小吃得也少。
咬咬牙她養個七八五六還是不成什麼問題的。
但是雪豹嘛。
回憶起楚熠那個壯碩的體型,再加上還是肉食類動物。
拉倒吧,趁早送走。
“怎麼會!我很好養的!而且自帶營養包!”
少年錯愣地呆在原地。
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繼續糾纏着。
“神殿太小了,沒你睡的地方。”
這個不行,那就換一個。
楚家的少主家大業大賴在神殿可不像話。
萬一楚氏給她扣個拐賣美少年的帽子那可就不好洗白了。
“我可以睡在棠棠床邊的!”
實在不行他也可以睡棠棠的床上,給她暖被窩的!
反正他們之間都那麼親密了。
同床共枕什麼的不都是很正常的嘛!
但這次還沒等溫棠開腔婉拒,一旁的鴉凜就看不下去了,嫌棄道,
“楚少主,這天還沒完全黑呢,怎麼就開始做夢了?”
聖女是神殿的唯一繼承人。
再加上有沐慈死前的授意,地位和勢力與其他幾位都是平起平坐。
一個楚氏少主而已,舔着張臉湊過來也好意思?
鴉凜的語氣并不算好,再加上他那張豔麗又極具侵略感的臉。
更是讓人覺得他不好惹脾氣還差。
對比着一旁楚熠委屈又可憐、不敢怒但敢言的小表情。
還真是有種鴉凜在仗勢欺負未成年的錯覺。
“棠棠,你的貼身侍衛好兇哦~
不像我,我隻會心疼棠棠。”
揪着溫棠的衣袖角尖尖,楚熠眨巴着黑眸。
那張精緻漂亮的臉蛋上滿是對少女的愛慕與擔心。
溫棠:……
好茶一雪豹。
鴉凜:……
好賤一傻逼。
苦生:……
好欠一智障。
楚熠傲嬌臉:都是弟弟!
“行,心疼我的話先把藥劑拿出來吧。”
溫棠直接開門見山,半點都不帶含糊的。
繼任儀式在即,她可沒那閑功夫跟他玩風花雪月。
“藥劑很珍貴的,隻能單獨給棠棠一個人看。”
扯着她的衣袖子,少年私心妄求着她。
獨處的機會他求之不得。
所以才會利用這次機會與她親近。
“今天晚上好不好?隻給棠棠看。”
少年湊了過去,言語間的暧昧流轉。
尤其是那雙黑眸,像是沉溺在愛河中般浸滿了缱绻。
仿佛他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般配的眷侶。
誰也,不能橫插一腳。
“說話就說話,靠那麼近幹嘛?”
一把拽住楚熠的衣領,鴉凜将兩人的距離拉開。
隻是凝起的眉眼中卻蘊含着些許的狂躁和不耐。
什麼玩意啊就跟他家聖女貼得那麼近?
“棠棠,你看他~”
被揪到一邊的少年也沒惱。
反倒是哀怨地瞅着面前的少女,語氣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哼哼唧唧的,仔細一聽尾音還帶着彎兒的撒嬌感。
這從哪冒出來的臭烏鴉?
居然能正大光明地守在棠棠的身邊!
哼,他都沒有這個優待!
豹豹不開心啦,豹豹要鬧啦!
“人鴉凜說得也沒錯,光天化日的你安分點吧。”
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
溫棠覺得自己就像是努力在後宮一碗水端平的皇帝。
也幸好現在隻有兩個人。
要是再加上陸宴和普佐,幹脆這四個直接把神殿給拆了算了。
“可是現在沒有太陽了哎。”
少年指了指天際間落下的最後一抹餘晖,輕笑道。
就連獸神也在幫他追棠棠呢。
“嗯,楚少主可以做夢了。”
一旁看戲的苦生難得插了一句嘴。
揶揄打趣倒是其次的。
給溫棠出口氣才是真的。
現在什麼阿豹阿狼阿狐的也配跑來跟他家聖女貼貼了嗎?
嗯,沒錯,就是在點那三個呢。
“棠棠!”
被兩人輪番怼了一遍的少年咬着唇跺着腳。
瑰麗的唇瓣像是被蹂躏了般,萎靡又透着股引誘。
要不是棠棠不喜歡他們用暴力解決問題,他早就化為原形沖上去了。
“人不在,有事燒紙。”
早就走出一段距離的溫棠聽到身後少年嬌氣滿滿的嗓音。
當即就擺了擺手。
這碗水她可不端,誰愛端誰去端吧。
反正她要去填飽肚子去了!
走到半道,溫棠這才恍然發現她不認識路。
吃飯的地方在哪她都找不到。
但是也不知道後面那三個人擱那嘀咕什麼呢,到現在也沒跟上來。
偏偏現在偌大的神殿中,上千名侍者都在為即将開始的繼任儀式做準備。
連個人影都找不到。
所以溫棠隻能七扭八轉地碰碰運氣。
夕陽完全沒入地平線以下,黑夜如約而至。
四周風聲悄起,樹葉被吹得簌簌作響。
落在地上的樹影如同鬼怪般張牙舞爪。
這個氣氛之下,别說還真就挺适合拍那種庭宅深院的恐怖片。
隐約間,溫棠真的聽到了細微壓抑的嗚咽哭泣聲。
鼻尖也嗅到了一股紙張被燃燒的味道。
不是,來真的啊?
強打起精神,溫棠默念着二十四字核心價值觀.
最後又給自己加了一遍一切牛鬼蛇神都是弄虛作假的加強版Buff。
這才悄咪咪地走了過去。
“嗚嗚嗚,你死了俺可咋辦呀!”
“這都兩天了,翠花好想你啊!”
邊哭邊燒着黃色的紙張,歐陽翠花抹着并不存在的眼淚。
表情誇張、情緒激動地錘着面前的小土包。
哭墳哭到正主頭上的溫棠:……
*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沒死?”
突然從背後響起的人聲讓翠花giao了一嗓子。
火光也瞬間被熄滅,黃色的紙張随着狂風亂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