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葵不卑不亢的回看,讓人難以察覺她内心深藏的不安。
錢昊沒把南葵放在眼裡過。這種目光讓他感覺到威嚴被侵犯了,他擡手給了她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
南葵的頭重重撞在地闆上,黑亮的發絲像一塊漂亮的絲綢,漸漸被染深了顔色。
錢昊不屑的嗤了聲,傲慢道:“靠我養還想逞英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隻要我願意,你們一輩子也别想反抗我。”
南葵閉着眼,無聲無息的模樣,讓明琳瞳孔地震。“南葵!”
錢昊事不關己,将刀扔在地上,發出“哐當”的脆聲,轉身回了卧室。
家庭醫生被明琳焦急的催促過來,檢查的結果是腦震蕩。
她下定決心了,她要離婚。
她忍氣吞聲,是因為錢昊能帶給南葵最好的生活條件和最優質的教學,這是身為小姨的她怎樣都實現不了。
但如果南葵也要處在一個不安全、不穩定的家擔心受怕的話,那還不如一無所有。
明琳沒當過母親,唯一的“女兒”也隻有這個侄女,她沒期望過她能出人頭地,隻是想竭盡所能給她最好的。
第一次提出離婚,結婚證被錢昊撕了。
他讓她想都别想,既然做了錢太太,就給他老實一點。
因為她單方面的鬧離婚,他像是雨後春風般,緩和了一些,開始卷息旗鼓。
但很快又周而複始。
外面的保镖加多了一圈人,好似一堵密不通風的牆,隐隐要将她們困于這方天地的模樣。
她們二人無時無刻都處在他的監視之下,除了要上學的南葵外,明琳出了庭院,再沒有踏出去過這幢豪門貴宅。
但其實她從前也不怎麼出門,她在廈青沒有相熟的同學,大學舍友早已分道揚镳,那些商業宴會也沒有去過,唯一的社交就是偶爾要出席的老宅家宴。
很久之後,錢昊松了口。
“可能是覺得和我糾纏沒意思吧。”明琳說,她當時和他鬧的不死不休,離婚了也是淨身出戶,什麼東西都沒留。
聽完她所說的一切,潘毅心口發澀,嘴裡發苦,讓他一時間難以說出話。
畢業後就沒了她的音信,這些年的高中聚會,她一次都沒有來。
他還以為她過的很好,哪知現實是天差地别。
明琳垂着眼,心情有些沉重,她昨天失眠了一夜,“我擔心南葵,她現在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這個侄女是她唯一的牽挂。
潘毅緩緩拍着她的背,給了她一個安慰的擁抱:“她會沒事的。”
由于做生意需要,潘毅也跟一些領導有過接觸,了解過他們的為人,桐市現在班底子上的那些人不是廈青一手遮天,舞弊徇私的作風。
廈青的可能和青鋒暗中勾結,但幹涉不到桐市。
如果能抓到錢昊洩露出來的馬腳,就不會是一件難事。
他名下的公司雖然比不過青鋒那樣家大業大,深有根基,但總是能扛一扛的。
同時他也理解明琳,畢竟不是能撼動大樹的蜉蝣,一個無權無勢的普通人,遇到強權金錢,隻會被人欺負死,這種案例比比皆是,自古以來民不和官商鬥,否則隻有兩敗俱傷。
明琳抹掉眼淚,情緒稍稍穩定了些。
兩人去了公安局報案,由于失蹤時間已經超過了24小時,值班的警察對這情況很正肅,“女士,我們會調取監控調查您侄女的行蹤,請您不用擔心。”
門口忽然傳來幾陣響動,一名警員迎着專案組的成員進來,值班的警察擡頭看了一眼,心裡想,原來是因為那個案子……
還沒繼續下言,面前的明琳沉默片刻說:“有個人可能跟她的失蹤有關。”
沒想到還有隐情,警員筆一頓,正色道,“您說。”
明琳這時候顯得猶豫,她心裡的顧慮太多,身旁的潘毅眼含鼓勵的看着她。
她緩緩啟唇:“錢昊。”
警察局内那陣清脆的腳步聲忽然消失了,馮北青腳步一停,銳利的目光像穿膛而過的子彈,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看向明琳。
她附近的人也因為這個名字,開始觀察明琳。
作為普通的小警員,明琳面前的人無所察覺,盡責盡職的登記着:“好的,我們會留意的,請您放心。”
馮北青眯了眯眼,忽然,帶着一抹毫無破綻的友善微笑靠近明琳:“女士你好,請問,你剛剛提到了錢昊這個人是嗎?”
直擊正題的話,因為她鋒利的眼神,幹練的氣質,而有些逼問的意味。
明琳退後了一步,“是啊。”
馮北青笑容更加燦爛:“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