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玉修行向來認真勤勉,雖然年紀不大,無人教導,但修為着實不低,不過剛過兩千歲,修煉不過千年,卻已有接近萬年的靈力修為——這句話的意思是,潤玉對靈力掌握的極為高深。
适才,他似乎捕捉到了短暫一霎的靈力波動,但消逝的太快,眨眼隐沒,連一點痕迹都沒剩,若非面前閃閃亮亮的一十八個小玉瓶仍在,他可能也會以為自己是産生了幻覺。
即便不受重視,潤玉也是天界的大殿下。住得再清冷,基本的安保條件也不會缺失,就算不是為了他的生命,為了天界的面子也一樣。如果有機會,魔界絕不會介意殺死一個天界的皇子出出風頭。這裡畢竟是璇玑宮……什麼人能夠潛入這裡,讓他沒有一點察覺,不動刀不動槍的,就為了整出這麼一出?
但無論他怎麼用看待階級敵人的目光打量,小玉瓶仍然一動不動,沒有半點反應,也沒有半點靈力波動,好像它們并不是莫名其妙的出現并從半空中掉下來,生硬的停滞在他面前,隻是理所當然的被擺在桌上,已經放了很久。近距離之下,能聞到熟悉的,清淡的丹香從中彌漫出來,仿佛雨後林木的清香,心曠神怡,和戒指裡曾經數之不清的靈丹大緻相同。
……大概是吧?
沒有仙術的痕迹,也沒有其他人的信息,等了半天都沒有後續,潤玉實在是迷茫了,他放下懷抱的蓮花,先給自己上了幾道術法,做好了防護準備,而後才伸出手,指尖小心翼翼的戳了一下。
他碰到的那個玉瓶掉下來,直直落在他手上,潤玉吓了一跳,捏着小玉瓶,拿着也不是松手也不是,躊躇片刻,試探着張開手——之前的特殊已經消失殆盡,小玉瓶直線往下掉,完全沒有再次飄浮起來的意思,在它落地摔碎之前,他及時将其撈了回來,困惑的舉着小玉瓶來回看了半天。
還沒看出什麼名堂,空中那剩下的十七個小玉瓶突然憑空動了起來。
潤玉受驚,警惕的往後退了半步,數息之後反應過來不對,将手裡的小玉瓶也迅速的丢下去,直到小腿撞到床榻嘭的一聲,才勉強的停住。
少年烏黑的眼眸倒映出面前神奇的景象,半空那些他沒有碰過,還保持着懸浮能力的小玉瓶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捏住,憑空開始移動,剛開始幅度比較大,後面逐漸變成細微挪動,調調整整了半天,吃力的擺成一個笑臉。
潤玉呆呆的看着,表情有點懵。
“……什麼?”
說到底,大殿下今年不過才三千歲出頭,換算過來就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人,就算經曆了世态炎涼,也到底還沒有多少老成持重。
***
可愛。
蕭炎愉快的想。
他想戳下鏡子裡少年的臉,手都擡起來了,最後還是又收了回去,總覺得有點冒昧——養了這麼多年,他本來不該有此類情緒,隻能說孩子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即使是蕭炎,一時之間也很難再把眼前少年和當初的鯉兒一般看待。
“閣下是……什麼人?”
好感度沒有提示,但熟悉的,很久沒見過的文字泡又跳了出來,在鏡面上一閃一閃。
……怎麼禁語音也是禁雙方的啊。
發現這一點之後,蕭炎頓時有些懊惱,不太開心的戳了下鏡面,很用力,但戳的是空白處,距離鯉兒遠遠的。兩界的語言相同,至少用語音是可以溝通的,他不知道其中有沒有古鏡的翻譯幫助在裡面,但他真不認識鯉兒那邊的文字。
說到翻譯……要不試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會翻譯?
蕭炎若有所思的捏了捏下颔,輕撫過手指上新買的納戒時,一張空白卷軸便憑空出現在掌心。說幹就幹,他就近抓住一個别着磐門徽章的學員,問他借了隻筆,後者突然被首領搭話,受寵若驚到話都差點不會說了,聞說隻是這點小事,立刻雙手把筆奉上,畢恭畢敬。
殊不知他敬若神明的首領此時滿心沒一點事業,全惦記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