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後面,蕭炎和藥老研究了一下古鏡。也沒有花多久時間,因為規則很簡單,隻要比鏡面小就能把東西放進去,幾乎沒有任何限制,但東西放進去了就無法再取出來,而且會自動落在鯉兒面前。
基本杜絕了蕭炎想用古鏡做什麼奇妙操作的想法。
畢竟,就算是為了小銀龍的身心健康,他也不可能讓奇怪的東西出現在鯉兒面前。
“别藏了,不就是煉了瓶春藥麼,很多男性煉藥師第一次配置藥方,都是煉的這東西……”藥老擠了擠臉,看着蕭炎肩膀一抖,渾身打個激靈,沒忍住戲谑的笑了下。
徒弟本就因為過往的經曆,本就心思偏重,還養了個鯉兒,平日裡自認是監護人的角色,以至于都會表現比同齡人還要更成熟些,倒是少見這般情态。
鯉兒是孩子,但蕭炎也才剛成年啊,固然平日裡作态成熟,可眼下這般……才是少年該有的樣子嘛。
不過,蕭炎顯然是體會不到藥老這份欣慰之心的,他緊繃着臉,一邊腳下用力把自己的藥鼎往泥土裡踩,一邊矢口否認:“我不是,我沒有,老師你不要瞎說啊。”
藥老一眼沒注意,就發現蕭炎把東西都藏沒了,端端正正往那一杵,全然是一身正氣的模樣,他挑了挑眉,飄起來圍着徒弟轉了兩圈:“怪了,你把你剛煉的春藥藏哪了,塞鏡子裡了?”
“……怎麼可能!我會那麼沒數嗎!”蕭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
藥老倒也的确沒覺得蕭炎會這麼做。後者先前突破六星鬥者之後着手還擊,報複狼頭傭兵團,千裡迢迢反追殺回去,本來還考慮過可不可以用古鏡處理屍體,結果在發現古鏡傳送的所有東西都會出現在鯉兒面前,立刻就打消了主意,隻經常去采靈果,烤肉往裡投喂,絕不放半點不幹淨的東西,監護人心态比他都到位。藥老純粹是逗逗徒弟,見少年人臉上挂不住了,也适時的收了幾分。
收了一點,但不多。
“這是做什麼呢,”其實以藥老的眼力,哪裡注意不到草叢裡欲蓋彌彰的粉末呢,他将手背在身後,微微搖頭,啧啧做聲,“好歹是第一次自創的藥方,就這麼毀了,也不覺得可惜。”
蕭炎用腳踢了踢土塊,将踩碎的殘渣蓋上,裝作無事發生:“這有什麼可惜的。”
他停頓了一下,面上露出一絲少年人才有的驕氣,眉眼被天光照亮,自信而桀骜:“我能自創出第一個藥方,就能自創出第二個更好的。”
藥老沉吟:“自創出效用更好的春藥?我倒是覺得這個沒必要……”
“……老師!!!”
毫無疑問,蕭炎現在一定是非常後悔于自己的手欠的。如果不手欠去配置這種春天的藥物,就不會在這裡被藥老說得無地自容了。
然而,就像是人管不住貓擡爪把花瓶拍到地上去,蕭炎也管不住自己的手欠,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老師,你有沒有覺得……”便如此時此刻,少年對着面前地上昏迷的女人,陷入了自我反思,“我怎麼這麼喜歡給自己招惹麻煩呢。”
藥老沒料到他思考半天就得出這個結論,噗嗤笑出聲。
坦白的說,這倒不是蕭炎善心大發專門跑去救人,純粹是路過,剛剛好看到身受重傷的鬥皇強者落在自己身邊昏迷過去。發生在遠處的事情可以當作沒發生,但眼睜睜看着對方被魔獸撕碎……蕭炎自認他不是個好人,但他還是個人。
就當給鬥皇強者賣個人情,長遠投資的話,冒點風險也沒什麼。
鬥皇強者在加瑪帝國也絕對數一數二,如果有鬥皇撐腰的話,當初納蘭嫣然也不敢這樣将蕭家的臉往地上踩吧?
蕭炎不着五六的想着,趁着對方還沒醒,将古鏡貼身收了起來。
他身上都沒什麼可被鬥皇強者貪圖的東西,大可坦蕩面對對方,所以,唯獨不放心的隻剩下古鏡——或者說是古鏡裡的鯉兒也可以。哪怕藥老在此前與他朝夕相處三年都沒有察覺不對,直到蕭炎誤打誤撞将烤肉裝進了古鏡才發現古鏡的特殊,但蕭炎心思重,終究是不敢賭的。
在送走鬥皇強者之前,他肯定是不敢打開古鏡和鯉兒溝通了,也不知道他這麼長時間出現不了,鯉兒會不會害怕,會不會不習慣,會不會沒飯吃……蕭炎有點憂慮,他不是沒想過可以通過紙筆和鯉兒溝通的,但問題主要不是魔獸山脈裡沒有紙筆,而是……鯉兒那邊的文字和他所認識的任何一種文字都明顯并不相同,再者,鯉兒實在是太小了,天天待在水底下,都不怎麼和人打交道,小家夥自己認不認識字,還得打個問号呢。
從這個操心程度上來說,也難怪藥老自己都覺得遜色徒弟一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