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擦拭過嘴角的血絲,瞥一眼星昴,他還未發出指示,不能就此倒下,又強撐着身體站起來,踱步護在星昴身前。
青狐看着白河慢慢走上前來,遍體鱗傷,白衣染成了紅色,卻瞪着一雙充滿堅毅不認輸的眼睛,更加令她生厭狂躁。
“非我不仁——是你們無義——”
她仰天長嘯,再望向他們之時,已是滿臉冷漠,眼中絲毫沒有任何情感,像是蔑視世間所有一切。
青狐的周身散發出難以形容的力量,這種力量比靈力更加深厚,又比靈力更加缥缈,似乎有淡淡的一圈青白色微光裹住她的身體。
白河的神情前所未有地凝重,他竟有些看不出青狐此刻的狀态,有一種面對未知恐懼的無力感,這種感覺他過去隻在白雲山的掌門還有一位已仙逝的長老身上感知過。
他忽然感覺全身止不住地冷顫,隻需青狐輕輕動一動手,他便消失于天地之間。
怎麼可能?
青狐怎麼可能擁有如此強大未知的力量?
白河不斷在心中暗示自己,一定是他受了重傷,這才導緻他的感知出現問題。又或者是青狐搞的鬼,讓他産生幻覺。
白河緊閉起眼睛,躲避青狐的視線,冷靜下來,他支撐着最後一口氣,等待星昴給出的指示。
還差一點,隻差一點,就差一點……
白河感知到前方青狐的攻擊落下,同時,背後的星昴睜開眼,喝了一聲。
白河聽到星昴成功的聲音,那一刻,他感覺身體被抽走了最後的力量,同時也感到無比舒暢,他想,如此死去,也算得上死得其所了。
柳石淩在星昴控制了青狐後逐漸轉醒,睜眼後就看到洞内淩亂不堪的一幕,還有星昴與青狐相對站立,一動不動。
她很是疑惑,不知發生了何時,蹑手蹑腳走到星昴身旁,道:“星昴道長,這裡……發生了何事?”
星昴餘光瞄向柳石淩,他用陰陽鏡布陣布得急,此刻仍需繼續輸送靈力,以确保陣法運行穩定,所以還不能動。
“我和白河為制服青狐,在此布下陣法,現陣法不穩,你先撤到角落。”星昴道。
柳石淩雖不知道他們與青狐膠着許久,但從眼下的情況來看,不能打擾到他,于是走去角落等候。
被陣法困住的青狐不甘心,嘶吼着仍不斷撞擊周身的法印,奈何此陣輔以仙器設成,她一時無法沖破。
柳石淩在一旁觀察,看着陣法中的青狐,她的樣子一會暴怒一會柔弱,想到之前短暫的交談相處,心中滋味難言。
她被抓來至此,青狐沒有真正傷害過她,事情發展成現在這樣,不是她所想的。
随着陣法逐步加強,青狐更是難以逃離,她怒極反笑,慢慢停下了動作,擡起頭,望向高處,眼中滑過一瞬的哀傷,笑得更加詭異了。
星昴最後在陣法之上設下封印,大功告成,他收手暫緩舒氣,布置此等法陣,幾乎抽走了他全身的靈力。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洞中靈氣因青狐而聚集變得豐富,星昴又是天賦之身,一進一出,竟比他預料中更快更好地完成陣法。這樣說來,倒是因果循環,害人害己。
柳石淩見星昴放松下來,走去他身旁,道:“這樣便算結束了?”
星昴微一點頭,嗯了一聲。
柳石淩想起白河,環視一圈洞内,卻不見他,她奇怪道:“白河呢?”
星昴被她一提,也發現白河不見了,想起什麼,道:“白河用身體為我擋傷,他……”他想到最壞的結果,停了下來。
柳石淩看着他逐漸沉默,不敢相信道:“不可能!白河他……他是修仙之人,不可能輕易……”說着自責哽咽起來,“都是為了救我……”
星昴不懂如何勸慰,張了張口還是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