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從來沒說的那麼痛快過,尤其在見到賈政氣得滿臉通紅,幾欲吐血的神情後,更是覺得通體舒爽。隻是到底擔心真的将賈政氣出個好歹來,略頓了頓,賈赦又道:“話是這般說的,可若是二弟你真的想要教訓孩子,也不是不可以……欸!别打了,快停手!”
方才賈赦那一通話下來,賈政何止羞惱。
事實上,他一點兒也不想打寶玉,他想直接幹掉賈赦!!
可惜,相對于老子打兒子的理所當然,弟弟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對長兄無禮的。莫說動手,便是動口也使不得。
“住手!你給我住手!”冷不丁,賈赦突然竄到了賈政跟前,以身護住寶玉,義正言辭的怒吼道,“我絕不會讓你打死寶玉的,有本事沖着我來!”
賈政被鎮住了,手上的藤杖高高的舉起,在距離賈赦的頭頂僅有二指之遙的地方頓住了。
“孽障!你怎麼敢?!”
門外,賈母殺氣騰騰。
不等賈政回過神來,就聽賈赦帶着決然赴死般的口吻喝道:“你想打寶玉,就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同一時間,王夫人的哭喊聲也到了:“老爺!老爺您就可憐可憐我這年過半百的老婦人罷,我就這麼一個獨苗兒了。珠哥兒已經去了,元姐兒去宮裡多年,連個音訊都沒有,要是寶玉再有個什麼閃失……我就跟着去了!”
“孽障!還不快放下藤杖!”賈母心中又痛又氣,痛得是寶玉竟挨打了,氣得卻是賈政竟敢對賈赦動手。甭管她這個當母親的心有多偏,可今個兒這事兒,她卻是萬萬不能苛責賈赦的。也許賈赦有再多的不是,可至少他從不曾責打孩子,對自己的兒女和侄子侄女皆是一視同仁的……好孩子啊!
一屋子的人,哭的哭喊的喊,還有那緊随其後的王熙鳳朗聲喚着叫太醫,又讓人去拿藤屜子春凳來擡人,一時間誰也沒顧得上細看賈政的面色。
賈政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額上的青筋是一抽一抽的疼。待氣得狠了,索性将跟前的賈赦狠狠一推搡,竟是不顧賈母在跟前,舉着藤杖死命的往寶玉身上打。
“寶玉!寶玉!痛煞我也!”賈母沒曾想賈政會這般,痛喊一聲後,仰面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