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抱着膀子看着徐岑,并沒把他的威脅放在眼裡:“好啊,那還請這位小哥在去官府之前把欠我的酒錢還了,我是個商人,不做賠本的買賣。”
一個亂糟糟的小腦袋從門外溜進來被掌櫃的抓住:“晏小久,你去哪兒野了啊?你看看你這一臉灰!”
晏久對着掌櫃眨眨眼睛,轉頭,然後就看見了杵在地上的徐岑。
晏久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徐岑看着她的眼神也愈發陰森。
一時間氣氛非常尴尬。
晏久幹笑:“那個,在山上的時候不好意思啊。”
徐岑并不搭話,一雙眼睛隻是盯着晏久:“袁雁陽他很擔心你。”
晏久後知後覺發現徐岑身邊少了個人,她縮了縮脖子悻悻地問到:“袁公子呢?”
徐岑神色低落:“我找不到他了,他出事了。”
“求求你,救他。”徐岑此時臉上是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一往情深。他看着晏久,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裡盛滿了認真。
不知道為什麼,徐岑總覺得眼前這個陰過他們的女孩能救袁曜,現在他毫無頭緒,隻能把飄在水面上的枯枝爛葉當做救命的稻草,希望晏久真的能幫到他吧。
晏久心裡不忍,輕輕歎了口氣說道:“蘭叔,我們幫幫他吧。”
掌櫃的看着徐岑的臉發呆,一時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抓住徐岑的肩膀問到:“小子,你姓什麼?!”
“晚輩姓徐。”
掌櫃搖晃着徐岑的肩膀:“你爹是不是徐敬?!”
徐岑愣住:“是,不知道前輩問這個?”
掌櫃的拽住徐岑把他按到了椅子上,同時也把他沒說完的話打斷了。
掌櫃轉回櫃台後面,從櫃子裡挑挑撿撿拿出一堆兵器一溜排開。他看着晏久說道:“晏小久留下來看家。”掌櫃的又招呼一聲:“兄弟們,該幹活了!”話音剛落,在大廳裡喝酒的漢子們紛紛放下酒杯筷子,站起身來,壓迫感十足。
“小兄弟,你要找的那個人叫什麼?”
徐岑把袁曜的事情和掌櫃的說了,又加上了一點自己的推測。
掌櫃就近坐在徐岑旁邊,他神色凝重:“安西仁這幾年的行為越來越奇怪了,他和那個安駿攪和在一塊兒,你那朋友可能兇多吉少了。”
這話像是雷一樣在徐岑腦海裡炸響,兇多吉少,那是不是以後他的生命裡再也沒有袁曜這個人了?這種事情想一想就覺得絕望啊,徐岑不敢多想。
櫃台後面的晏久探出頭來,問到:“蘭叔,安駿不是有名的大善人嘛?怎麼就兇多吉少了?”
掌櫃輕飄飄地瞪她一眼:“小孩子家家知道些什麼?”饒是這麼說,掌櫃的也不打算就安駿的問題過多解釋。
掌櫃問到:“小兄弟,你說你那個朋友是在安府失蹤的?”
“是。他已經失蹤一天了。”
掌櫃喊了一聲:“晏小久,給拿個杯子來!”
杯子拿來之後掌櫃的把酒倒進杯子裡,用手指蘸着酒在桌面上畫地圖。
刷刷幾下,安府的地圖就變戲法一樣的出現在桌子上,又是幾下,安府旁邊的宅子也出現在桌面上。掌櫃指指地圖說道:“這個是安西仁的宅子。”他又指着旁邊那個說:“這個,就是安駿的。”他又蘸了點酒,在安駿宅子裡畫了個圈,說道:“這下面,有一個地牢,安駿就在這個地牢裡用私刑。”
徐岑眉頭一直不曾放松,他心頭疑惑:“在安西仁家失蹤的人怎麼會到安駿那裡?安駿不是商人嗎?怎麼會用得到私刑?”
掌櫃明顯不想過多解釋,徐岑是他恩師徐太傅的獨子,既然他已經卷到兖州的破事兒裡了,那麼他就有必要确保徐岑不被卷的更深。兖州這地方,絕對不是從黃河決堤時才開始動蕩的,他得盡自己所能去保護恩師的獨子。
掌櫃隻給徐岑透露了一點信息:安西仁和安駿是遠房表親,二人私下關系不錯。這麼說來,安駿的地牢多半是替安西仁準備的。
掌櫃的揮一揮手,帶着一群人直奔向安駿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