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你慌什麼?”葉凝然問。
“二爺回來了!”
“顧長仲。”
小月點頭。
“他怎麼會回來?”
小月道:“不知道,我命令幾個家丁攔住他,他正在門前吵嚷呢,街上還圍了不少百姓在看熱鬧。”
葉凝然記得顧長淵當初立下了顧長仲考不中秀才不許回京城來的誓言。
難道這個草包真的走了狗屎運,考出秀才了。
葉凝然其實要去大門口查看情況,顧岚雖不知道二人口中的人是誰?但是他察覺到了葉凝然眼神中的敵意,怕自己的母親吃虧,想跟着一起去看看。
“你就不要出去了。”
“在屋裡好生呆着。”
葉凝然害怕顧長仲地痞無賴的模樣會吓到顧岚。
顧岚現在再沉穩也隻是一個七歲的小孩子,需要大人的保護。
葉凝然帶着小月趕到大門口。
顧長仲正和一群家丁破口大罵,滿嘴污言穢語。
顧長仲一見葉凝然從院子裡走出來,想要直接沖進來,幾個家丁手拉着手形成一道人牆,攔着他,才沒讓他沖過來。
“這是在鬧什麼?”
“你這個賤人,還有臉出來。”
“我問你母親呢?”顧長仲想回府被攔着時,第一時間就是要找顧老夫人給他撐腰,沒想到從家丁的口中得到了顧老夫人被送到了京郊外的莊子裡。
他知道大哥一向孝順,不可能将母親發到莊子上去過苦日子,肯定是葉凝然這個毒婦的手筆。
這個毒婦陷害了他,又陷害了母親。将他們兩個人全部趕走,好在顧家稱王稱霸。
“婆母在莊子上養病呢。”葉凝然淡定的回答。
對外宣稱養病已經是給她最大的體面了。
“我不信!”
顧長仲不相信葉凝然的說辭。
“母親既然病了,為何我在老家沒能收到半天消息?”
“你兄長怕影響你讀書,婆母怕自己的病怕耽誤你的前程,他們可都是用心良苦啊。”
“你當時當着母親兄長的面立下不考上功名,絕不回京城的誓言,如今既回來了,可是考上了功名。”葉凝然高聲質問。
此話一出,顧長仲瞬間啞了嗓子,方才嚣張的氣勢也弱了下來。
他當然沒有考上秀才。
他當時回老家,顧老夫人心疼他,偷偷給他塞了許多銀子。
老家貧窮,他回老家後成了當地的土财主,雖說老家沒有京城繁華富貴,但是想要找樂子也能找到他拿着錢在家中大肆揮霍,完全沒有将顧長淵囑咐他讀書的話聽進去。
錢總有花完的一天,他想給顧老夫人寫一封信,要些錢,後來又一想,時間過去了這麼久,也許顧長淵就不再生氣了,母親在幫他勸上幾句,他就又可以回到京城來,想榮華富貴了。
雖然說在家裡面當個土财主不錯,身邊的人都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将他捧作大人物,借着顧長淵在外的威名,可以狐假虎威,無惡不作,不過還得是繁華的京城,更讓他心心念念。
顧長仲打定主意用借來的一些銀兩做盤纏,從老家趕回京城來,沒想到被一衆家丁攔在了大門外,他自然是氣不打一出來,又得知了自己唯一的靠山被送去了莊子上。
葉凝然一瞧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準沒錯:“你不說話,看來是沒考中了。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你還是遵守誓言吧。”
他轉頭對小月說:“小月吩咐府裡的下人準備一輛馬車送二爺回老家。”
“我不回去。”顧長仲條件反射的喊出來。
看熱鬧的百姓們聽到顧長仲如此死皮賴臉的要賴将軍府門口,忍不住離開時竊竊私語。
“顧将軍可是蓋世的英雄,怎麼一母同胞的兄弟竟如此窩囊。”
“這位顧家二爺可是青樓主管的常客。”
“難怪讀書,會讀不進去一樣,原來是被勾了魂啊。”
“你看他這面相,就不是當官的面相。”
“……”
百姓們你一句我一句,顧長仲臉上有些臊的慌,但是他不想就此乖乖的回老家。
“我自然是會回老家,不會賴在這裡不走,這一次回來是為了探望母親。”顧長仲把顧老夫人扯出來做擋箭牌。
兒子探望母親,任誰也沒有阻攔的道理。
“既然如此,我馬上派人送你去城外的莊子上。”
葉凝然絲毫不怕他們母子見面。
顧老夫人做什麼醜事心裡清楚,她沒臉将自己的醜事告訴最疼愛的兒子,哪怕是見面也必然會順着外面所宣布的一樣,聲稱自己病了。
況且,況且顧老夫人到莊子上過了一段時間後就真的病了。
葉凝然叫大夫去給她治療,要囑咐大夫不要叫她輕易死掉,也不寵給她完全治好,要讓她一直病急纏身,嘗盡病痛折磨。
顧長仲要是去了莊子裡還不老實就幹脆把他一起關在莊子裡面,對外隻用說一句,兒子見了母親生病在床,着實心疼,要一直侍奉在母親身旁。
沒有人會去細究顧長仲究竟是不是自願留在莊子裡?是不是自願的侍奉母親。
“我今日舟車勞頓,累了。”
顧長仲找借口拖延,好不容易才回了京城,必須要好好玩上一番。
他離開的這個時間,京城又新開了兩家青樓,出了幾個年輕貌美的花魁,他今晚得去瞧瞧。
“你不讓我回府中住,最起碼也要在外面給我找一家像模像樣的客棧。”
葉凝然叫了一個下人去陪着顧長仲去了間舒适的客棧住下。
顧長仲挑中了京城裡最奢靡的一間客棧,又是叫下人去給他買了好些東西,才消停。
晚上,葉凝然在佛堂裡面點上香燭,拜謝各路神仙。
葉凝然不知道秦國的勝利是否脫了神仙的福?不過她覺得,既然自己曾經有所求,總歸要拜一拜。
葉凝然三叩首,把香放入香爐裡,忽然一陣涼風吹過,佛前的兩根蠟燭瞬間熄滅。
屋子一片漆黑混亂中,小月打破了桌子上上供的瓷碗。
好一會兒後,葉凝然才在混亂中找出了火折子,将蠟燭重新點燃。
“你沒事吧?”葉凝然看小月的手一直往外冒出鮮血。
“不小心被瓷片劃破手掌。”小月說。
“我先幫你止血。”
葉凝然帶着小月回卧房,翻找藥物止血,誰也沒有多想佛堂裡面發生的事情,殊不知那是噩夢開始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