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第三天,正如葉凝然所猜測的一樣。
賀連城開始了他的計劃。
賀連城在城門口集結了十幾萬精兵,氣勢恢宏,顯然是想要大戰一場。
葉凝然被捆成粽子扔到拉石料的馬車上,嘴巴眼睛全被封住,但在一片漆黑當中,她依舊能感覺到身邊有人。
她猜測身邊的人是賀連城,派來看守,防止她在中途逃跑或者說是跳下馬車尋死。
馬車不知行進了多久,葉凝然被人從馬車上拽下來,然後将胳膊吊起來,雙腳騰空,随即又感受到腳底被塞了一塊巨型石頭。
該死的賀連城,該不會是想要将她吊在大軍前面祭旗吧!
殺人既其由于太過野蠻,許多國家都已經選擇廢棄改用殺羊殺牛來祭奠。
西決一向是野蠻之地,說不定還真做的出這種事。
葉凝然心中就這麼想着脖子上被套上了一個粗略的麻繩。
麻繩套成的圈在他脖子上,有一定的空間,但腳底的石頭是圓形,人站在上面站不太穩,會左右輕微搖晃,這也導緻了麻繩會在她細嫩的脖子上面來回摩擦。
又過了一會,葉凝然聽到對面戰馬的嘶鳴聲。
賀連城看到顧長淵來救葉凝然。
随即讓手下的人将葉凝然眼罩取下來,這時她才看清自己的情況,賀連城不僅僅是殺了她站前祭旗。
在絞刑架的旁邊,還看到了另一個無辜的小男孩,從穿着打扮可以看出小男孩是秦國的子民。
小男孩同她一樣,全身被捆綁被麻繩吊起來,脖子上套着一個麻繩圈,小男孩的身量不高,腳底下墊着一個比她稍大一些的石頭,需要費力的墊起腳尖才能保持呼吸暢通。
小男孩滿臉汗水努力的維持平衡,生怕一不小心從石頭上去将自己絞死。
顧長淵也帶了大部隊來,大部隊停在了一個不易被進攻到的位置,他一個人單槍匹馬沖了出來。
在戰場上,單槍匹馬作戰是極其危險的事情,但厲害的将軍也需要有人掩護。
葉凝然不由得為顧長淵捏了一把汗。
葉凝然對自己死在這裡,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可她并沒有做好顧長淵死在這裡的準備。
葉凝然想呼喚顧長淵的名字,可惜嘴裡不調,讓她沒有辦法發出半點聲響。
顧長淵方才收到前線消息,敵方軍營召集了幾十萬大軍準備大戰。
顧長淵立刻禀報了侯爺,召集軍隊出城迎戰。
等到他真的到達了敵方部隊的位置卻發現了極其詭異的一幕,敵方的部隊全部集結在原地不動,沒有要攻擊的意思。
當他看到賀連城的容貌是心中一驚。
沒有想到賀連城那麼久之前就已經利用假身份接近過他。
賀連城是西決王的小兒子,側妃所生,生母出身低微,他也跟着不受寵愛。
他出生之時,西決王已經有了好幾個兒子,其中年長的早已經跟他征戰沙場,在各國之間有了些名聲。
賀連城在皇室之中,如同一個沒有名字的邊緣人物,直到半年前,西決王忽然宣布立太子沒有選擇和王後誕下的嫡長子也沒有選擇和貴妃生下戰功赫赫的次子,而是選擇了賀連城。
賀連城自從被立為太子之後,一直被人傳出身體孱弱,在皇宮内養病。
沒想到全部都是障眼法。
賀連城身披铠甲,其餘高頭大馬之上,皮膚黝黑,身體健壯,肌肉塊頭雖說不大,但是線條優美充滿了野性的美感,和傳言當中的病秧子絲毫不相幹。
賀連城騎着戰馬至上饒,有興趣的看着顧長淵。
唱戲的主角登場了。
好戲馬上開場。
顧長淵看到絞刑架時他心裡就明白了,賀連城今天前來,并不是來打仗的,而是設下了一個陷阱。
如果賀連城想讓葉凝然或者那個平民小男孩死去,随時随地都可以動手,根本沒有必要等到他來。
葉凝然和小男孩在絞刑架上一左一右顯然是想要逼他做出抉擇。
果然下一秒,壞人開口,讓他二選一。
“開戰前要祭旗,我正在糾結要殺哪一個,既然顧将軍來了,不如替我選一個呀。”
“一個殺了祭旗,另一個放了。”
賀連城輕飄飄的将問題抛出。
顧長淵看似有選擇,實則沒有絲毫選擇的餘地。
他是秦國的将軍,守衛邊疆,保護百姓是他的職責與使命。怎麼可能小男孩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可另一邊是他的結發妻子。作為一個丈夫,她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妻子在面前活活死去。
古人雲忠孝難兩全,顧長淵被敵人活活逼進這個千古難題之中。
葉凝然看着顧長淵左右為難,至少他早已在腦海中做出了自己的抉擇,隻是無法啟口。
她會是被放棄的那一個。
葉凝然在心裡坦然的接受這一未說出口,但人人心知肚明的結果。
她可真失敗,活了兩輩子都不能活到二十歲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