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淵沒有把女主的話當回事，認為女主頂多堅持三五天就不會再給他送湯藥了。

卻沒想到，女主不但每天給他送湯藥，而且藥量也從一開始的一碗變成了足足三碗。

他表面上不能不禁将三大碗藥湯一飲而盡。

實則将人送回梧桐院後，立刻差人去請胡太醫。

“胡太醫聽說是内人特意從你手中找來的滋補藥方。”

胡太醫還以為是他給的藥方出了什麼問題，吓得連忙詢問：“将軍可是有什麼不适？”

“并無不适。”顧長淵說，“我不懂一。然而這一天三大碗藥湯是否太多了些？”

“若是尋常的補藥，一日三碗确實太多，極容易肝火上升，滋補過度，我開的這幾副補藥都是彙集藥材之精華，哪怕一天喝上五六碗，也不會有副作用。”

“顧将軍若是覺得每日都要喝上幾碗藥湯，太過麻煩，我也可以将其改造一二，制成藥丸。”

“不用了！”顧長淵覺得這麼多藥做成藥丸，估計他用不着吃飯了，吃藥就飽了。

“今日請胡太醫前來，不隻是詢問藥方的事情，還有一事相求。”

“将軍請講。”胡太醫摸着自己的山羊胡，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自從太後娘娘去世後，内人一直神情恍惚，我懷疑是打擊太大所導緻，想請胡太醫為她開上幾副藥，緩解症狀。”

葉凝然的行為與從前大不相同，顧長淵有些擔心她會就此變得瘋魔。

“好，老夫這就為夫人開上藥方。”京城中人人都知太後在去世之前最疼愛葉凝然這個外孫女，葉凝然會被太後去世打擊到是人之常情。

胡太醫大手一揮，寫好藥方交給顧長淵。

顧長淵看着藥方若有所思。

“不知道胡太醫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叫她在不知不覺中把藥吃下去，我怕給喝藥會更刺激她精神。”

葉凝然每天給他喂藥，他要是反過來給葉凝然喂藥，兩人一定會吵起來。

葉凝然的神經已經很脆弱，顧長淵不想再刺激她。

“顧将軍的考慮甚是周全。”

“依老夫之見，不如将藥和餡料組合到一起做成點心。”

顧長淵覺得胡太醫的主意不錯，于是按照他的藥方吩咐下人做了兩盒棗泥膏放在桌上。

等到晚上睡覺之前，葉凝然親自帶着一碗藥湯送到他的房間。

“快把藥喝了吧。”葉凝然連着打了兩個哈欠，其實送湯藥這事用不着她來，甚至都用不着小月來送，随便打，發個小丫鬟或者讓廚房的人直接給他送來就行。

葉凝然總是擔心廚房的人送來，顧長淵不肯喝，才每次都親自送親自盯着顧長淵把藥喝進去。

“喝藥的事兒先不急，今日成都的一家點心鋪開張，特意買了兩盒紅棗糕。你坐下來陪我一起嘗嘗。”

“我不愛吃紅棗糕。”葉凝然心中想着早些回去睡覺，“你快些把藥喝了。”

“這家鋪子的紅棗糕很有特色味道，與其他地方的都不同。”

“有什麼不同？”

“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葉凝然覺得顧長淵繞來繞去，就是不想喝藥，因此心中有些不快。

“能有什麼不同，一塊小小的棗泥糕還能吃出金子來不成？”

“自然是吃不出金子，但一定會讓你回味無窮。”

葉凝然可從未見過顧長淵如此誇贊一種點心從前從皇宮裡帶出來的禦前點心都沒聽見顧長淵誇好吃。

她覺得應該是顧老夫人被送到莊子之後顧長淵在整個顧家都沒了可以分享的人，這才一定叫她嘗上一嘗。

葉凝然又打了兩個哈欠，困得厲害，不願意再拉扯，拿起一塊紅棗糕，咬了一口。

别說味道，還真是獨特。

不知不覺中就将一塊糕點盡數吞入腹中。

“怎麼樣？還不錯吧？”

“還可以。”盡管紅棗糕很好吃，但他吃過的好東西太多了，紅棗糕就算不得什麼了。

葉凝然把目光重新投在湯藥上。

顧長淵見葉凝然吃了糕點，不再磨蹭，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終于能去睡覺了。

“好了，你早些休息，我明日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