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然換好衣服趕往前廳,房間裡面一片混亂。
柳昭昭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不隻是柳昭昭在哭,葉蘭玉邊哭邊不顧禮儀捶打張平?
張平想躲,屋子就這麼大,躲又能躲到什麼地方去,隻能圍着幾把椅子來回挪移。
“住手。”長公主實在看不下去這場鬧劇。
“都坐下,想想怎麼樣做才能保住将事情平息。”
能怎麼辦?還能怎麼辦?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一個男人抱出水面。
除了嫁給他和自殺之外,便沒有第三條路。
葉蘭玉停下追打張平的步伐,指着柳昭昭說:“若你知曉禮義廉恥,就一頭撞死在大家面前。”
柳昭昭聽了葉蘭玉的話,起身就要往旁邊的紅木桌子上撞。
張平急忙去拉柳昭昭,顧長淵也慌了神。
葉凝然知道柳昭昭不過是在給他們大家演戲,演出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好掩蓋自己的心機。
柳昭昭苦心鑽營就是為了能夠攀附權貴,又怎麼會輕易赴死呢?
葉蘭玉看到張平居然還敢去拉扯柳昭昭,一口氣喘不上來,昏了過去。
“小姐!”下人亂作一團,趕緊将葉蘭玉扶回房間去找大夫。
汐雲公主生長在深宮,宮中妃子各式各樣的争寵手段,她什麼沒見過?柳昭昭的小伎倆,她一眼識破。
“姑母何必費多費心思,一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鄉下丫頭,張大人領回家做個通房丫頭不就行了。”
“這怎麼行!”張平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他和葉蘭玉夫妻感情深厚,成親多年從未生過納妾的心思,今日自己不過是當了一回好人,不願看一條鮮活的生命凋謝。
“張大人不要你呀。”汐雲說,“你還是一死了之吧。”
葉凝然越來越欣賞汐雲公主的毒舌了。
“我倒是有第三個方法。”葉凝然說,“柳昭昭可削發為尼,去城外寺廟苦修。既不能保住名聲,又不至于以性命為代價。”
“我不願。”柳昭昭立刻大喊。
堕入空門就斷了姻緣,一輩子陪在一堆泥塑的雕像旁邊吃糠咽菜,她柳昭昭絕對不可能過那樣的生活。
葉凝然故意長歎一口氣,随即拉住顧長淵的衣服袖子。
“我這腦子愚笨,一時半會兒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不知道将軍可有什麼辦法。”
顧長淵沉思片刻,道:“我認同你方才說出家為尼的方法。”
柳昭昭的臉色更加難看了,顧長淵竟然真舍得讓她去破廟裡慘度餘生。
她心中清楚,她與顧長淵此生再無緣分。
柳昭昭幾乎一瞬間就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馬上去讨好還未離開的張平。
柳昭昭能感受到張平是一個好男人,盡管官職比顧長淵略低一些,但是将來又不是全升官的可能。
葉蘭玉也不像是多聰明的樣子。
隻要能争取入門,她有信心能過上自己想要的風光日子。
“張大人就可憐可憐小女子吧,若是你不肯收留我,我怕是真的沒有活路了。”柳昭昭伏在地上拽張平的衣角。
葉蘭玉要是在場的話,一定恨不得直接上來抽柳昭昭兩個巴掌。
柳昭昭一邊哭一邊觀察張平的态度,見他面露難色,意識到自己隻需要再加一把勁,此時将成。
她跪在地上瘋狂的向張平磕頭。
張平從一開始的堅定到後面的慢慢動搖,也沒用多長時間。
“好,我帶你回家,但我們事先說好,我隻會給你一個名分,照顧你的衣食住行。”
柳昭昭知道眼下伏地做小才時正道,聽張平松口,又一連磕了好幾個響頭,感謝張平。
“多謝大人,大恩大德,小女子感激不盡。”
一個嬌弱美人,跪在自己腳下磕頭謝恩,換哪個男人都受不了?
張平将人扶起來。
葉凝然嘴角露出了一抹勝利者的微笑,挑釁的看向柳昭昭,不管張平給她什麼樣的名分,相信她那個傲氣的堂妹都不會接受。
希望葉蘭玉不要讓她失望。
一場熱鬧的戲算始終于落了幕。
汐雲公主看完的熱鬧打道回宮,顧長淵則是選擇了住下。
因侯府的人不知道兩人常年以來分房間睡覺,隻給兩人準備了一間房。
葉凝然坐在梳妝鏡前卸妝,顧長淵拿着一本兵法在桌子旁看書。
小月一看顧長淵捧着一本書,足足看了一個時辰都不肯多看葉凝然一眼就知道今天晚上注定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發生的夜晚。
小月給葉凝然梳洗完畢後出了房間。
葉凝然沒有理會坐在桌子旁的顧長淵直接躺在床上蓋被睡覺。
顧長淵肯定不會上床睡覺,大概率會選擇睡在地上,正好合葉凝然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