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晃了晃。
“隻有九頭蛇……”
“當然,九頭蛇。”
他從始至終沒有思考過離開你們任何一方的選項,如果他真心想過隐居的生活沒人能找到他,但他偏偏選擇住在城市裡,過着每天疲于應付各方眼線和電子監控的日子。
他渴望回到戰場,期待一次遲來的殉難。
好吧巴恩斯特工,不過你可沒法給他頒發什麼榮譽勳章啊。
不過話說回來,“我們在哪?”
一道瘦長的影子敲了敲半開的房門。
“索科維亞駐尼日利亞大使館,先生們。我是伍科維奇,外交大使。”穿得像個房地産中介的外交官推了推眼鏡,“我的國王正在和尼日利亞總統洽談,遲些再來慰問,各位見諒。”
“我們七拐八拐不小心翻牆進來了,正好撞見索科維亞國王和他老婆喝下午茶。”吵着要散夥的朗姆洛跟在瘦長外交官後面走進來,手裡拎着半瓶朗姆酒,“他還挺有骨氣的,沒傳言裡那麼膽小。你真應該看看他是怎麼站在大門口婉拒美國隊長進大使館搜查的。”他身邊的伍科維奇一邊擦汗一邊“是是是”地附和,顯然國王的舉動給他造成不小的心理創傷。
“分内之事。”又有一個人走進來。
話說,還有多少人在你門外站着?能不能一起進來?
此人金發藍眼,規整的冠形編發旁夾着一個鼹鼠發卡,穿着米色風衣,單手拎着一本書,是個女的。
“就是她,王妃。”朗姆洛往你的床邊走了兩步,沖你指了指她。
“未婚妻。”她糾正,語氣和神情都有些咄咄逼人,使你一時不敢張嘴搭話。
她走路輕巧,像陣風般刮到你的床尾,她的手搭在護欄上拇指敲打,這時伍科維奇已經打過招呼回去工作了,這女人面對你們幾個男的居然半點怯意都沒有。
“等等,我認識你。”朗姆洛後知後覺地打量她,“我去法國執行任務,當時正好是參議院的競選大換血,我在電視訪談上見過她爸,後來她也出面了,說的是沒意思的環保話題。”
“那麼你一定知道我的名字……”“不知道。”
朗姆洛搖頭。
“我懶得看人名。”
“法比安。琳·法比安。”她幹巴巴地說,對着你說。
“夫人。”你向前探出身子,伸出手與她相握,醞釀半晌你擠出一句:“您看上去真年輕。”
除去老師和九頭蛇特工,你其實沒怎麼和女人相處過,但她們總是喜歡你誇她們年輕又漂亮(注:要裝作看不出她們化了妝)。
“……謝謝?”她臉上的疑惑很快調整過來,開始說些你真正關心的事,“赫克托有事想和您好好聊聊,他和尼日利亞總統共進晚餐後回來,我想大概是,晚上八點。”
你看了眼床頭櫃上的電子鐘,現在已經是遭遇複仇者的第二天清晨,這意味着你要在大使館整整等小國王一天,什麼都不做。
“我們可能沒時間———零壹呢?”你想招呼他把坐标拿過來,你們現在就出發;你殷切地望向門口,等待又一個人走進你的房間。
一隻手扒住了床沿,一個人仰面從床底爬出來,他慘白的臉被暖光照得發紅,透着一股陰森的感覺。
“怎麼才叫我,隊長?”他壓着嗓子,“我等了好久了……為什麼你一臉見到鬼的表情?”
你确實見到鬼了,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