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翎捂住胸口,等待着那灼熱之感退去。
難道這就是幻色城旖旎夢境的副作用?
待那火燒般的痛感退去之後,火翎終于站起身,審視着周圍的環境。
似乎是一處靜谧花田。
但是此處的花,顔色卻隻有兩種,紅與黑交映在一起,絕美卻又詭異。
天空中沒有太陽,隻有點點光亮連城一線,卻能将整片一望無際的花田照的亮如白晝。
再遠些的地方,似乎有一面鏡子。
火翎召出長劍護在身前,小心翼翼的走近那面鏡子。
他小時候聽育幼院的嬷嬷吓人,說是鏡子能通往幽冥世界,在夜深人靜之時,裡面會爬出沒有臉的女鬼。
天曉得為何育幼院的嬷嬷會覺得一群魔族怕鬼?
火翎不怕鬼,卻總覺得在這樣一片花田之中,無論發生何詭異之事都不會稀奇。
他望向那面鏡子。
鏡面由琉璃制成,鏡身的材質是上好的靈玉,雕工精緻,描繪出大片大片奢華的圖騰。
鏡中的畫面突然開始變幻。
火翎朝鏡中望了一眼,接着,整個人卻是從頭紅到了腳,一直連耳朵尖都是要滴出血一樣的通紅。
這,這是在開玩笑吧?!
那是一間奢華富麗的卧室,但并非是在朔原澤。
朔原澤是仙山福地,靈氣充沛,四處都彌漫着飄然仙氣。而鏡中的地方,肉眼可見的濁氣下沉,卧室雖華麗,卻也難掩周圍的混沌死氣。
有些像,自己方才在夢中到過的魔界。
卧室之中有一張大床,幔帳垂落,而那大床之上的人,赫然是自己和昕音。
昕音面色發白的靠在床頭,他看起來似乎很虛弱,連護身紫氣都未能撐起。
之後,一雙大手掐住昕音纖細的脖頸。
鏡外的火翎艱難的吞咽了一下,覺得自己的脖子仿佛會在下一刻就被昕音仙尊擰斷。
“祁尋聲,本尊等了那麼多年,終于等到了今日!”鏡中的火翎卻露出了大仇得報的神情。
昕音擡眸,他的眼睛大而明亮,此時卻半眯着,因痛苦而脆弱不堪。
“曾經的我,敬你愛你,将你視為九天之上的明月珍而視之。可是,你又是怎樣對我的?!欺騙,利用,背叛,甚至是滅口!”火翎情緒激動,“我高高在上的昕音仙尊,您能告訴我,你究竟為何能如此的涼薄?!”
火翎拉開衣領,蒼白的肌膚上是道道傷痕:“你不知道,這些年我在魔界究竟是怎麼過來的。”
火翎看向鏡中的自己。自己的身形更為挺拔,五官也更為成熟。但是那肌膚上猙獰的傷口,卻襯得他宛如從地獄中爬出的惡鬼。
“呵,你不是口口聲聲衆生平等,善惡終有報麼?今日,本尊就要将你曾對我做過的那些再回報給你!”火翎伸出手,蒼白的手指在瞬間化作利爪,狠狠刺向昕音胸口。
昕音悶哼一聲,心口處開始滲出鮮血,染白了他無垢的衣衫。
“你是不是很後悔。當時你隻來得及挖出我的心髒,廢去我的修為,卻來不及砍下我的頭顱!”火翎近乎瘋狂的笑着,卻笑着笑着滲出了眼淚,“瞧瞧,你如今的模樣吧,倒是你當年驚慌失措急着要滅我口時幾分相似。”
他伸手去剝昕音的衣衫,昕音赤.裸的肌膚如同冰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火翎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尖牙刺破皮肉,鮮血一點點溢出。
昕音似是終于意識到接下開要發生的事,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
心口處的傷口在掙紮下滲出更多的鮮血。
他唇色蒼白,也不知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急的。
“我...火翎,你不能如此對我!”昕音的語調已急的帶上了幾分哭腔,“你如今是魔體,我受不住,我會死的!”
“哦?本尊差點都忘了,昕音仙尊最為怕死。”火翎垂下眼,狀似溫柔的挑起昕音的下巴,“因為自己怕死,所以可以殺掉所有威脅自己的因素。放心,本尊不會輕易讓你死。”
一顆粉色的丹藥被送入昕音口中。下一刻,昕音的口被人捂住,将所有破碎的嗚咽都堵了回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火翎甚至都不敢睜開眼睛去看。
那可是昕音仙尊!
高高在上的昕音仙尊!
雖有時喜怒無常,卻對自己很好,願意送自己仙寶,甚至是許諾收自己進内門的昕音仙尊啊!自己的内心究竟要龌龊到何種程度才會看到這樣的畫面?
他看到昕音在青年體型的火翎身下顫抖,蒼白的臉頰上逐漸染上誘人的粉色。
最後的時刻,火翎将頭埋在昕音纖細的頸間,發出無奈的歎息:“祁尋聲,我究竟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昕音氣息微弱,也不知是不想回應,還是沒有力氣去回應。
片刻之後,火翎似是終于整理完自己的心緒,起床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望向床上遍體鱗傷的昕音。他方才并沒有留情,縱情時,甚至放任了自己魔族的本性去肆意淩虐。
“來人,将昕音仙尊押入黑獄。”火翎望向屋外:“不準給他清理,也不準給他換衣服,就這樣關起來。”
看完鏡中的畫面,火翎已經沒有擡眼的勇氣了。
他低着頭,深深的捂住臉。然後,後頸處被人重擊,就這樣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