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城緩緩轉過頭來:"你知道嗎？我以為我身邊的人是直的。"

商茗秋平躺在地上瞪大眼睛:"你知道嗎？我甯願相信我是彎的，我都不相信他倆是彎的。"

現狀震驚了兩個可憐蛋。

"你早就發現了？"胡姚天指了指陳亦鶴那輛車，看洛解忙的腳就沒停下過，眼不見為淨的樣子異常好笑，他聽到之後表情沒變平靜的說:"上次看見這樣的時候還是開會。"

胡姚天:"？"

還有會議室play的嗎？

洛解懶得解釋，大概是不理解為什麼副局長要親自上手蹲在現場看，等所有人到達現場的時候孟滇他們早就跳崖跑了，已經派人下去找，不過趕到那人也應該跑了。

所有人整隊緊急回到境内，陳亦鶴已經從車裡出來了，若有所思靠在車門邊，洛解剛過來的時候還想再解釋兩句，就被他一句話怼了回去:"不用說了，免得是直男性質的同性戀。"

陳亦鶴無奈着笑了:"我哪想說這個？我想說是剛剛公則的事。"

邊上多出來的武警正在把公則的屍體擡上車，胡姚天用餘光看了一眼沒說什麼，亦意他繼續說下去。

"公則的出現太突然了，他一年前的那張案子剛落伍他就跑了，看守他的至少有三名以上武警，他不可能跑的這麼輕松，有人接應他，同時警方也有相關幫助他逃脫的人，并且銷毀了他的檔案。"陳亦鶴歎了口氣，"說到底，最大的問題還是出在我們自己身上。"

胡姚天不否認他的說法，重案組裡的人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方向，在局裡翻天覆地找了一遍之後也沒什麼能做到這種地步的人，高權利高行使度，放在哪裡都是個謎。

"還記得10年前的全體調職嗎？"洛解突然插進來一句，"先回去吧。"

一時之間沒人在說話，陸洋給他們發了無線電通訊問候，胡姚天自己在邊上折騰着機器回複，言城和商茗秋受了點皮外傷，在醫療隊的那輛車那裡待着，江棋沒得話說，躺平在邊上休息，陳亦鶴就坐在他邊上望着窗外發呆。

風衍那座别墅就坐落在不遠處，在深林中隐隐若現，陳亦鶴盯着别墅最上邊的房頂，他有一種預想，别墅裡可能還有其他人。

在任務實施中也有這一環，派了另外一隻武警隊按照路線圖去往别墅搜索調查，陳安影就靜靜坐在門口處不遠等着他們接應，别墅裡更多都是保镖和馬仔，少部分是國内的通緝犯為生活跑到這裡隐藏身份，剛露臉就被制服了，一律全部帶走，截了個滿滿當當，生怕還有剩餘，還把所有房間各個角落都找了一遍才放心，或許現在裡面還有武警正在巡邏。

"你說什麼時候下班？"站在門口左側的武警拍了拍邊上的另外一位兄弟問。

邊上另外一位兄弟眨巴眨巴眼睛:"這個任務頂個團體獎也夠了，再巡邏一段時間應該就可以走了。"

其他人沒這麼閑，在自己的區域内随時待命，沒注意到2樓最邊上的那個房間門縫開了一點，露出一小角黑色西裝褲，上身的黑色絲綢襯衫在明亮的燈光下恍惚有些反光，很快又被輕輕推了回去，不發出任何聲音，門口附近放着的金絲框眼鏡被男人拿起來帶回去，不緊不慢踏着冷靜的步伐開了房間的另外一扇門。

房間裡另外一扇門輕輕吱了一下，門外的武警像是有預警一樣，疑惑地推開了這扇門，房間裡已經沒有人了。

與此同時，江棋睜開了眼睛看着陳亦鶴的下巴，将目光移步到了窗外，似乎帶着憤怒和失望，陳亦鶴低頭的時候已經轉換成了正常狀态，琥珀色的眼珠在陽光下像是一顆閃閃發光的寶石。

"怎麼了？"陳亦鶴無聲問他。

江棋搖了搖頭，沙啞着問:"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有預感了？"

"……算是吧。"陳亦鶴把他的頭發輕輕撩開，露出潔白無瑕的額頭，"其他的或許還能騙得住我，但是陳安影是騙不住我的，他張開口我就知道他要幹什麼。"

江棋:"父子之間的默契嗎？"

"不是。"陳亦鶴說，"因為他很久之前也跟我說過那句話，所以聽到的第一時間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有由衷的。"

在陳安影說出那番話的同時自己就已經捋清思路了，那句話說是挑釁，不如說是一種警告和說明立場的好方法。

金錢，地位，利益，你哪樣得到不了？

陳亦鶴想的時候還覺得這句話挺矛盾的，這個世間怎麼可能會有所有人都同時擁有這麼多東西？無非是幻想和不擇手段，小時候陳安影用這句話警示他不要肆意妄為，長大之後用這句話表明他的立場，所以聽見他被通緝的時候才會覺得這麼好笑。

江棋輕顫着指尖，他知道瞞不了他多久，沒想到是這麼快就被看出來了而已。

"但你跟我分手的那一次我是真被吓到了，我以為你是真的不想跟我過了。"陳亦鶴感歎着，"我還以為你是因為我夜不歸宿，天天找不着人，每天東跑西跑的顯沒感情了才跟我分手的，你那段時間對我好冷漠啊~我不高興，怎麼辦？"

江棋偏過了頭，意外看見了另外兩位無辜當事人和幾位醫療人員尴尬偏過了頭看天花闆，一副我聽不見我看不見的樣子。

江棋耳尖有點紅:"以後再賠給你。"

聲音有點小，聽上去尾調有點上揚，像是情人調戲勾人的聲線，陳亦鶴覺得下身不太對，急忙咳嗽兩聲，趕緊把感覺壓下去，兩個人的耳朵紅成一片，遠點看着就像……調情現場。

言城已經裝睡過去了，商茗秋無可奈何的拿起了自己的電話，下意識撥打了一個人，電話音樂響了一會兒，馬上被接通，那邊那個人問:"喂，誰呀？"

商茗秋有氣無力的說:"你商哥我。"

對面安靜了幾秒，手機噼裡啪啦的一串聲音，電話被挂掉了，商茗秋猜測對面的手機應該掉了，頓時樂得笑成狗。

"後來怎麼想？"江棋小心翼翼換了個姿勢，盡量不撕扯到左肩的傷口，陳亦鶴扶着他的腰将他的頭輕輕放在自己的肩，小聲說:"我還以為你跟其他人跑了不想要我了……想着說如果你跟那個人才是真愛的話我會祝福你們的，如果你不高興受委屈了，那我就要不擇手段當小三上位……"

江棋試圖捂住他的嘴:"别說了。"

"……把你搶回來。"陳亦鶴眼角都彎了，"不要不相信，如果真有這樣的話，我會這樣子做的。"

"你個傻逼。"江棋心想，"我的心都要被你勾沒了，居然還想着我去找别的男人。"

狗東西。

"你們的計劃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陳亦鶴終于正經了點，勾着他的小拇指靜靜等他回複。

"差不多是10年前吧，還記得當時我們那時不是來了個賊把屋子裡的東西都給弄亂了嗎？我的櫃孑裡忽然多了張紙條，差不多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吧。"江棋沒在直視他的雙眼了，微微垂眼，"真正開始計劃的時候，應該是他們調來文南的那個時間線，我自己上門找的洛解，後來得知了胡姚天的重傷停職，以及我後面選的專業工作都是針對計劃的，當然其實我也沒料到你會選擇當警察。"

"你覺得我不當警察就能逃過這一切嗎？"陳亦鶴輕聲歎息，"怎麼可能呢？我的理念仍然是當警察，沒有榮譽不要緊，最後生活給出的是一個死亡結局我也不後悔，無非是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