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驚訝。"陳安影手上還拿着份文件,看上去很忙,擡起頭那一刻整間詢問室的壓迫力加重,讓人莫名感覺難以喘氣。
陳安影并沒有做什麼,隻是随手把文件丢在了旁邊,就像那件價值上億元的文件不算什麼重要事一樣,隻是看着面前的人說:"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你在這裡工作,沒想到你倒是争氣,已經爬上副支隊這個位置。"
陳亦鶴樂呵呵又說了幾句不搭邊的話,陳安影在邊上也配合了幾句,詢問室裡始終沒有談上正事。
"所以你要問什麼?半夜11點我過來可不是為了跟你聊閑話。"陳安影最後自己踩在點上,隔壁監聽室裡的商茗秋才猛地輸出一口氣,差點窒息在現場。
陳亦鶴标準到不真實的笑容依舊挂在臉上,不經意問:"我找你來的目的你知道嗎?"
陳安影點頭。
"庭野是你公司裡的,認識嗎?"陳亦鶴問。
"這事你應該問自己。"陳安影沒有動容,曲指一下旁邊的手機,"很久之前你應該過目過才對。"
季願聽着這話倒是奇怪,在自己認知裡陳亦鶴從來不提家裡的事,甚至父母在生這個問題在整個支隊裡都沒有答案,猛的竄出來一個人是父親,沒想到還是跟案件有關的,乍一聽還覺得這兩個人不熟。
"我覺得不太對勁。"洪瑤指着監控攝像頭裡的兩個人,"陳安影在試探亦鶴。"
"廣越集團這麼長時間以來也進了不少新員工,我哪得這麼清楚。"陳亦鶴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眼睛直直的望向對面,"我要一個答案。"
"我不清楚,我隻是董事長,又不可能過目所有,事基本都是我的助理。"陳安影說,"我沒什麼好說。"
陳亦鶴停了幾分鐘沒問話,像是在細品其中的意思。
停到兩分鐘左右的時候,陳安影笑了一聲,帶着點嘲諷又帶着點随心,不把自己正在警局這件事放眼中,對于他來講,在警局隻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比在商戰的各種陰險手段都要普通。
"有點可惜你現在是當警察的,不然遲早你也會進我的公司,倒也不用天天熬夜都找不出一點線索。"陳安影挂着的笑臉更顯得奇怪,"金錢,地位,利益,你哪樣得到不了?"
商茗秋聽到後緊皺着眉頭,随時準備叫人開詢問室的門,監控攝像裡的陳亦鶴站了起來,什麼都沒說出去了。
管不知道自家副隊總是不提家裡的事,在陳安影面前他單純的跟個小孩一樣,明明是父子但氣質完全就是兩個極端。
"帶他去審訊室常規問話,再讓他待在詢問室裡他媽我腦子都要炸了!"季願哐的一聲把本子拍在台子上,立馬拿起對講機叫外面的警員開門叫人,商茗秋轉頭看向了旁邊的洪瑤,她坐在椅子上看着監控不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麼。
陳亦鶴一出門就直奔衛生間,路上的人都看見他臉色不太對趕緊讓路,門一開就對着旁邊的洗漱台吐了,晚上沒有吃太多東西隻能勉強吐出點,又幹嘔了半天才擡起手顫顫巍巍的打開水龍頭沖洗,季願聽着旁邊同事的話趕到了衛生間就看見這一幕,沒得話說隻好上前順了順背,吩咐旁邊的人去拿杯溫水,思考半天說:"早知道就不讓你跟他對上面,唉你忍忍啊……"
陳亦鶴剛想擡起頭來止一下頭暈,聽完又吐了。
季願:"……"
季願怒了:"嫌棄我也不用這樣吧!"
"你别說了。"陳亦鶴開了水龍頭往嘴裡灌了一口漱了漱,吐回出來說:"我這就是單純的心裡膈應,我剛剛還蹦跶着在樓上想思路了就迎來這回事,你以為我想吐?"
"那你這是咋了?"季願問。
"我吃外賣了。"陳亦鶴感覺不輕,往旁邊又呸呸了兩下,悲痛地說:"下次不點這家了。"
季願繞過陳安影那些話,直接問他有沒有聽出什麼,陳亦鶴頭還低着,隻是擺了擺手,叫他去廣越集團打電話叫陳安影的助理來。
"回頭記得不要說的這麼詳細啊,不要把案子的重點透露出去……"陳亦鶴邊說邊擡頭,睜開眼就看見了季願震驚的眼神,緩緩移頭看向了他看的方向,最後轉頭到了鎖骨上那塊有牙印的地方。
江棋那個時候咬的沒輕沒重的,大概是那個時候自己也咬的太重了,幹脆也發洩在自己身上,沒想到一天都快過完了牙印還沒下去,顔色更深了點。
"你們情侶之間咬的這麼狠的嗎?"季願眨眨眼。
陳亦鶴一下把襯衫拉回來扣好:"……可能。"
季願像魂遊一樣走了出去,不聲不息跑了回辦公室,臉上的表情還沒緩過來,乍眼一看,一言難盡,邊上的同事都在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季願自己悲痛起來,"告訴隔壁支隊和技偵那幾位說用不着追了,陳哥有對象了。"
壓抑了幾天的辦公室瞬間哄鬧。
洛解站在後面查看恢複的聊天記錄一個字沒聽清:"什麼?"
陳亦鶴還不知道外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在衛生間待多了會兒才出去,剛出來就被蜂擁過來的人差點推倒,低頭低頭準備說什麼那些人一個兩個都非常激動的問:"陳副隊您談戀愛了?"
"有什麼天降小妖精能迷住副隊?"
"哇塞,我還以為說就以陳副隊這輩子都不用脫單了呢!"
"人家脖子上還有牙印呢……"
"這麼野!看看……"
陳亦鶴就這樣子被推着扒衣服,整個人像被欺負了的小娘子怒吼:"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