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清楚。"洛解右手撐在欄杆那兒,不明白似的眨了眨眼,"十年前我見過很多案子,那個時候我也是實習警員,怎麼說?"
"您讓我理理啊。"陳亦鶴也撐着牆思考起來,"洛隊,你放的有點過松了。"
洛解看起來不理解:"你是副支隊啊。"
"您還是正支隊長呢。"陳亦鶴嘿嘿地笑着。
半晌過去,洛解放松地伸了個懶腰頭都沒回往上走,陳亦鶴也沒繼續開玩笑,默默在後面跟了起來,直到進正支隊長辦公室。
"你怎麼想?"洛解在本案問的第五遍。
陳亦鶴坐在對面的位置上,顯然答案比以前模棱兩可的不同,輕笑一聲:"于磊林他那輛車洛隊你還記得嗎?"
洛解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現場去那邊勘察的時候就已經查出了他的刹車有問題,可是不僅僅如此,整輛車檢驗出來的時候,才發現方向盤也有問題。"陳亦鶴用手揮了幾下,描述了那個位置,"他方向盤壞的位置足以讓一個開車至少五年以上的人意識到這輛車不能再開了,甚至出停車場的一開始他注定就會死亡,但是按照停車場保安所說的,那天于磊林是笑着出停車場的。"
"他自願還是不自願,這個不好說,但是至少我能确定他是故意将車開到山路,假裝那時候才發現刹車失靈,最後墜車。"陳亦鶴說完之後擡了一下頭看洛解,但對面人的表情紋絲不動。
洛解雖然是面無表情,實際上還是有點興趣:"嗯。"
"之所以問洛隊您,是因為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陳亦鶴輕捏着自己的手指,"整一段時間許多犯罪的開始都是在十年前,于磊林,于興,庭野,還是現在不見蹤影的‘狼美人’,對十年這一個詞多少都有關系,我細想了十年前那個時候能有什麼大事在這附近,但是唯一能想到的也隻有當初整一個第三刑偵支隊跨省來到文南。"
洛解輕輕放下手中的杯子,對着他笑了一下,在無論什麼時候甚至在現在詢問重要信息時陳亦鶴也沒忘正确的稱呼方式,他很清晰現在正在做什麼,或者說他從來沒有閉過眼睛。
"他是自願的。″洛解拭目以待看着對面人的表情,陳亦鶴隻是微微張着嘴又沒有說話繼續聽,"畢竟整個隊裡基本都能看得出來十年這一個關鍵詞,至于能不能聯想到完全就是他們自己一碼事。"
"沒想着告訴他們?"陳亦鶴問。
洛解不給予回應,但答案明顯可見:"不想知道他為什麼是自願?"
"想啊。"陳亦鶴真誠回應。
"十年前他們打的一場法庭你也是清楚的,當天于家兩人都到場,甚至在開始前還在外面吵了一架,要不是有警察防着的話,兩個人幾乎要打起來,我去看過這一場法庭記錄,越看越覺得不太對。"洛解打開手機,把手機轉過去給他看,"按照之前那位法官來講,于磊林當天心情其實算不上有多好,他似乎一直執着于跟于興講話,但是全程幾乎于興都在躲着他,至少從這裡可以推斷,十年前他們就已經得知自己是平民的身份。"
"後面于興在搬貨的時候曾遇見過于磊林很多次,聽他的工友說,他們兩個總是會拽到另外一邊去說話,說着說着又突然間吵起來,于興一般情況下都會站着不說話,大多時候都是于磊林在罵,情緒分析大概在憤怒,無奈和痛不如生之間徘徊,當時他的工友說于興有好幾次沒過來上班,似乎都是去找于磊林講話,但是無一例外當天回來的時候心情都不好,看起來還打了一架。"洛解說,"東丘從一開始就猜測他們關系不好,但我猜測他倆并不是關系不好,而是一直為了身份這個事一直在吵,而身為哥哥的于興,在十年前為了保護同為平民的弟弟于磊林則強行通過律師解除血緣關系,而于磊林則一直不同意這一事,并且多次尋找于興。"
陳亦鶴把手放在太陽穴處,自己沒辦法否認這一系列的細節,面前的人要比他年長很多,清楚的也很多,仔細翻找最後問:"證據?"
"他們之前我住地址附近的鄰居我曾去采訪過,他們告訴我兄弟倆實際上小時候關系很好,幾乎平時不怎麼分開,于磊林很信任于興,幾乎在成年之前兩個人的關系都一直維持着,但是自從成年以後,他們忽然間變得很冷淡,應該是說當年有一些事情變味了,自然而然兩個人忽然之間就走遠了,直到于磊林21歲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