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還在請假嗎？"陳亦鶴跟在後面，說出了從開車以來的第一句話，平靜淡然，隻是詢問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嗯，太無聊了，回去上班。"江棋說，電梯裡又恢複了死一般的沉默。

陳亦鶴想着誰會覺得放假無聊去上班，又想着這句話是江棋說出來的，覺得很有道理，這人不能用正常思路去思考，想久了會自閉。

陳亦鶴和江棋住13層，整棟b棟就15層，算得上是偏高，坐電梯也隻需要那麼15秒，這15秒除去前面三秒的說話時間，其他時間尴尬的一根針落下都可以聽得見，陳亦鶴看着電梯按鈕不知道想什麼，江棋也不好打擾，隻好站在邊上不說話，電梯門一開就飛快搶在前面走了。

兩個人住的過于近，近到隻隔一層牆的關系，江棋靜靜地站在門前低頭把指印進去，剛打開門的時候猶豫了一秒，心想着要不要再說多一句話。

陳亦鶴本來靠在邊上的牆那邊，看見他猶豫的瞬間像是鼓起了勇氣一樣，上前把他抵在旁邊的牆上問:"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

被現在情況搞蒙了的江棋蒙了兩秒才聽清他說的話，腦子迅速飛轉才懂他話中的意思，不甘示弱擡起頭來看他:"你覺得？"

他沒有選擇立馬拒絕，還有機會。

陳亦鶴腦子裡無數提醒着自己不要過于沖動，又忍不住去細想這十年以來所有，從開端到如今，十年已滿。

隐藏了十年不為人知的秘密，曾經的自己使他生根發芽，到如今已經成蔭，直到這一刻他才清楚的知道這是最好不過的時機。

陳亦鶴低下頭來俯在他耳邊，像是蹭他，江棋失神地看着天花闆，過會兒才聽見他問:"江律師，談戀愛嗎？"

瞬間裝傻的江律師:"和誰？什麼？"

"和我，談戀愛。"陳亦鶴盯着他的眼睛，不放過他眼裡任何情緒。

江律師假裝聽不懂:"和你，幹什麼？"

"談戀愛。"陳亦鶴眼中清純堅定，沒有一絲不耐煩，"好嗎？"

江棋:"……"你真有臉。

陳亦鶴看着他的眼睛，明顯的感覺到了猶豫，似乎并不想答應，但又不想掃了自己的興，最後放開他眼神裡說不出來的失望落寞，語氣依舊很平靜:"……如果不願意，算了……如果你嫌我煩，我們以後就……少見，我不會幹涉你的事的。"

剛轉身想着回屋傷心的時候，就聽見後面人有些猶豫問:"你真的确定？"

"我真的确定。"陳亦鶴轉過身堅定說，期待着後面他回應，拒絕還是同意都等得起，隻要給個話，給個結果。

江棋腦子瘋狂轉，從高中一路想到現在，最後用了10秒總結，全程不超過30秒，最後得出一個結果，看着他還是猶豫問了一句:"你應該不會腳踏兩隻船吧？"

"……？"陳亦鶴看上去更懵，瞬間明白了他話中之意，"不會。"

"如果，我說如果。"江棋慢慢說出心裡最後一個顧慮，"如果我未來給不了你永恒，需要你一個人繼續走，你還願意……喜歡我，同意我們之間的關系嗎？"

我沒辦法絕對的給你永恒，我害怕未來我們終究會分離，你存在，而我卻消失在這個不屬于我的時代。

"願意。"陳亦鶴看着他，眼神裡萬般溫柔，"如果你給不了我永恒，我會給你永恒。"

在永恒時光裡，你勝于一切。

"那也挺好。"江棋懸着的那顆心終于放下，輕松地靠着牆，開玩笑地問:"我們是什麼關系？"

陳亦鶴看着他勾起的嘴角，認真回答了這個問題:"戀人關系。"

江棋輕哼一聲進屋子，沒有馬上把門關上由得他進來，指着冰箱說:"陳副隊會做菜嗎？"

"肯定會啊。"陳亦鶴領意去冰箱拿食材，江棋就坐在客廳沙發上處理工作，多年不用的廚房傳來熟練的炒菜和水聲，顯得溫馨美好。

陳亦鶴美滋滋地在廚房裡炒菜，以往為了工作都會點外賣的手終于拿起鍋鏟"工作"，心情好到飄到太空，連動作都看起來非常雀躍。

關系變化雖然快，兩個人卻适應的很快，從朋友變成戀人變的隻有關系，多的是不用再隐藏在心底的愛意。

"你當初怎麼想的？"江棋笑着問。

陳亦鶴還正在夾菜給他，看着他的笑容回答道:"一見鐘情不行嗎？"

"你還挺能憋的，如果是一見鐘情的話就十一年了。"江棋右腳碰了碰他左腳，"說實話。"

"高二喜歡的沒說出來。"陳亦鶴往他座位那邊靠近了點。

吃晚飯的時候已經臨近9點了，碗和菜都是陳亦鶴收拾的，江棋去洗澡，并且表示他可以今晚住在這裡，陳亦鶴表面沒說什麼安靜洗碗，實際上整個人興奮地要跳起來，出于要關愛樓下鄰居便沒有做出這件事來，洗完碗之後還是偷摸摸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拿了衣服過來，剛出門又回去拿了個枕頭放在床上，一副做好準，今晚住這兒。

"你記得吃藥……"陳亦鶴剛才都打算提醒他記得吃藥，就擡頭看見從浴室出來回房間的江棋，剛洗完澡，身上隻穿了件白襯衫，下面一條家穿休閑褲，在浴室裡洗久了熱氣過足臉頰微紅，轉過身穿外套時無意間露出大片皮膚，鎖骨明顯，脖頸修長。

陳亦鶴看的口幹舌燥，急忙轉過頭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繼續把話說全，江棋看着他轉頭回避的樣子有點好笑，也沒當面提出來，隻是讓他先洗澡，自己去裝水吃藥。

心思完全不在洗澡的陳亦鶴全靠下意識進了浴室，在鏡子裡看着自己的臉，腦子裡全是剛剛的畫面，消不掉一點，連臉上都莫名其妙紅了一片，隻好沖冷水把自己勉強喚醒過來。

"我說你真是畜生啊，第一晚就想着開葷……"陳亦鶴嚴厲的訓斥自己，在鏡子前明确的告訴自己要耐心，不能這麼急于求成，會吓到他的。

真實情況是剛出浴室門就忍不住了，什麼要耐心，什麼不能急于求成都抛于腦後，二話不說上前抱人親。

江棋并不意外，甚至是猜到了，挑眉看着他克制的往額頭上親了一下，看了一眼像是忍不住往嘴角那邊輕輕啄了一下，立馬放開，像下一秒就要爆發了。

"處理你的工作去，你的手機都響了多久了。"江棋看着他這副憋屈的樣子自己在邊上捂着嘴笑了半天才把手機扔過去，陳亦鶴憋屈歸憋屈，工作還是要幹的，二話不說拿起手機就開始操作，恨不得趕緊把所有信息解決，繼續厚着臉皮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