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大半夜11點多了，肯定都到了，應該是睡了，沒看消息吧。"陳亦鶴看着自己給他私信發的十幾條消息沒人回複，隻好這樣子安慰着。

池時一放學就過來了一趟找人，直到了門口才知道對面已經回家拿東西去了，隻好擺手作罷，在群裡随便回應了幾句就提前入睡了。

11點多了，這個時候按照平日江棋和楊光都已經入睡，更别說是江棋有着半邊強迫症的人，平日除了點大事之外根本不會熬夜，這個時候聯系不上也是正常，睡着了這不到天亮鬧鐘醒了都叫不醒。

理論上已經對這個時間給說服了，但是陳亦鶴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太平靜了，平靜到有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在心裡漫起。

可能是想多了吧，陳亦鶴關上手機扔到旁邊的床頭櫃，蒙着被子就睡了。

在第六感這方面陳亦鶴太過于敏感了，先導緻一些小事情而被搞得昏頭轉向，如果不是非常大的問題的話，日常都是擺在那兒不管的，這會兒肯定是想多了。

微光照在床頭那邊，在窗戶的反照下，床頭那有一層又一層水波般的倒影。

倒黴了兩次的江棋就這樣平靜的進了房間睡覺，這樣的模樣讓莫興探不由得起了心疼，那麼年輕，唯一的監護人也沒了，他能去哪兒？

莫念念就坐在客廳裡看着那扇被靜靜關上的門，從兜裡掏出了手機假裝無事刷視頻，腦子裡卻是怎麼都驅散不開在警局那一幕的江棋。

那一種發自内心的害怕，掙紮，無奈，死死的護着弱小的自己，在記憶混亂的前提下，他們隻會覺得無助，像是黑暗包裹着自己，除了掙紮之外什麼都做不了。

"你也不睡嗎？你明天也要上學哦。"莫興探轉過身來緩緩說，警局審訊的時候實際上是沒有算上莫念念的，一個未成年實際上知道的信息并不多，更何況知情權太小了，說的話隻能作為參考，而不能作為證據錄用，如果不是莫念念執意要跟上的話，她不會看見這一幕。

莫興探既頭疼着江棋，又頭疼着坐在沙發上一點反應都沒有的莫念念，心底子還是不由自主的向那位好友吐槽的，話說出口了也沒用，人已經躺太平間裡了。

"很晚嗎？"莫念念瞅了一眼手機右下角的時間，才意識到這會兒已經12點多了，默默起身，放下手機，進了房間，直到準備關門的時候才輕輕問，"江大哥還會留在這裡？"

"這段時間可能都沒辦法正常上學。"莫興探收拾一下桌子，"快睡吧，啊。"

一你睡了？

一今天作業好多啊，你回頭回來的時候肯定要補很多。

一我前面給你發了十幾條消息呢，一條都不回？

一好吧，的确挺晚了，12點多了，明天記得回消息。

江棋就我在被子裡把自己蜷縮成一塊兒，手機就在邊上，開機有一段時間了，上面全是陳亦鶴他們的消息，中間還摻雜着張蕭的。

其他人的消息都是看了兩眼沒有回複，江棋目前隻跟張蕭說明了情況，發完幾句之後又把手機擱了回去自己發呆。

我真沒用啊。江棋整個腦瓜裡360度放着這句話。

後面一天放假的時間都是在審訊的路上，幾乎一半的時間都是在警局裡過的，江棋明顯比平日少話了很多，沉默着做自己的事，大多時間還是敲着鍵盤回應對面人的消息，隻不過一般情況下隻會回數學組和張蕭的信息，其他隻是看了但不回。

張蕭周末兩天都在備課，聽着江棋的消息也覺得悶得慌，嘴跟封了水泥一樣嚴，其他人來問的時候也隻是回應江棋家裡有事，然後再換個話題繼續忽悠下去。

案子已經調查了兩天了，線索也不多，現場幹淨的像是剛打掃完衛生，放具屍體放血一樣，什麼都沒有，胡姚天整個小組調查的上火，先前伸手去了飯店那邊，後是往周邊的鄰居都問了一遍，線索依舊少的可憐。

案子總是有那麼幾個是非常難突破的，胡姚天好歹在警局那邊幹了五年多了，自然清楚着，隻不過遇上這一種幹幹淨淨的案子依舊會感覺到頭疼，特别是在看見警局走廊上坐着的那位年輕人的時候，就覺得這案子非破不可。

他還這麼年輕，意氣風發的年紀卻連最後的親人都沒有了，連結果都不給他的話胡姚天隻會覺得全身都難受。

"胡哥。"洛解跑到邊上小聲的說，"整條街的監控都被搜過了，直對着他們屋子的那段監控中間明顯少了一段，從22号下午6點31分50秒、7點29分45秒這兩段是被剪掉了的，應該就是受害人的死亡時間，街道那邊的負責人員也正好有一段時間因為拉肚子沒在監控室裡，有人趁虛而入，把監控剪掉了。"

胡姚天看着手上的資料皺眉，"隻有一個直對的監控嗎？"

"有幾個邊緣的，但是基本拍不到，更何況畫質有點模糊。"邊上的女警拿着另外一份資料回來了，"剛剛去現場取樣本取了他們門鎖那邊的被開過的次數，都是正常的開門，沒有撬鎖，隻不過中間多了兩次，應該是兇手來的時候，生前有發生過争執，他們應該是聊着聊着就打起來了，最後被水果刀一刀刺中了胸膛，而且兇手應該是來的時候帶了手套，應該是一開始就想着要殺人了，做的非常仔細，并沒有在現場留下一個印記。"

"他們這樣子搞下去會搞得我都要覺得是神仙打架了。"女警歎一口氣，去了一趟後勤那邊痕檢處。

殺人不可能不留印記的，除非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甚至人已經跑了都有可能，胡姚天心煩的叫了人準備開會，剛出到門口就看見了前來的江棋。

洛解好奇的問，"有什麼事嗎？"

江棋也懶得回應，直接說了關鍵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