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那我還是小心一點,繼續看着吧。"陳亦鶴指了一下前面他們要到的地方牌子,已經開站可以進去了。
兩個人幾乎帶的東西特别少,也隻有換洗衣物,進站的時候人挺多的,隻不過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少東西,所以擠進人群裡也算得上是方便。
"拉緊我的手。"陳亦鶴握着江棋的手,穿越人群拉着他進去。
江棋擡起頭來,這個時候已經接近天快黑了,路燈已經點起,而他,沿着路燈的方向逆光而行。
進來之後兩個人幾乎沉默,江棋正在發消息,而陳亦鶴正在閉眼休息。
吃屎:哥,你這是去哪兒了?
江棋:回家,怎麼的?還找我?
江棋回家這個事情并沒有告訴任何人,畢竟隻帶了一個人陳亦鶴回家,可能回頭陳長浪也會知道的。
吃屎:沒事……
吃屎:哥,你回頭記得寫作業就行,記得發我[期待]
……挺頻繁的,都是要作業。
"聊什麼呢?"陳亦鶴把頭探過去看一眼,一看這個署名他就知道是誰了,于是又把頭探了回去看窗戶。
"某個朋友的要作業信息。"江棋說的實在是明确。
"噢。"陳亦鶴重新閉上了眼睛睡覺。
江棋發了會呆後面低頭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有一個未接電話,标明是楊光,而邊上的陳亦鶴睡得還挺死的,這麼吵的環境下都能睡。大概率是選科考的壓力比較大,前面幾天沒睡好,現在才困吧。
江棋回撥了楊光的電話,電話被接通的很快。"楊叔。"
"哎呦,小江,正在回來的路上啊。"楊光那邊的聲音很嘈雜,江棋大概率猜得到他還在飯店裡幹活。
"嗯,楊叔,我大概明天早上到家。"
"還沒老,清楚着。"楊光應該是去了陽台嘈雜聲少了很多。
"你朋友……同學是不是在你旁邊啊?"楊光壓低了聲音,江棋很少帶同學回家,當初的特例還隻有池時一個人,當初初中好像熟的就他一個,即使是去家裡也隻是去過一次,後面他也再也沒有見過這孩子帶其他人回家過。
"在旁邊,考試太累了,睡着了。"江棋看着熟睡的陳亦鶴。
"哦……那好好休息,待會兒還要開店呢,先挂了哈。"江棋還沒有回應,楊光就先挂了。
江棋關上了手機放在袋子裡,閉上眼睛睡,其實也挺晚的,吵雜的聲音差不多到9點左右就已經消除了,偶爾還會傳來一兩聲小孩子的尖叫,但是江棋并不在乎,反倒覺得有點吵架的聲音在耳邊回放,才會覺得自己活的有真實感。
以前活的沒頭沒腦的,現在隻想着平平安安的過一輩子就好了。
清晨的時候到了站,廣播響徹了整個車,叫醒了所有沉睡的人們。江棋迷糊的睜開眼睛,旁邊的陳亦鶴已經差不多醒透了。
陳亦鶴雖然睡覺的時候很死,但是他的生物鐘還是很準,現在也才6點多而已,車就已經到站了。廣播準備響的那個時候他差不多已經醒了。
門開了,一群人吵吵嚷嚷的出去,兩個人看了一下對方,同時站了起來,拿起自己的東西往外走。江棋對于這一種環境下倒是熟悉,以前都是這樣子的,雖然就沒有什麼好說的。
陳亦鶴倒是有點生,出了車站門之後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去哪兒,思路打翻了,可能就忘記了自己本身要去哪裡了。
"走吧,去前面的公交車站坐307那一趟就行。"江棋在前面走着,陳亦鶴回神過來跟上。
"不得不說還是有點距離。"
"我沒說過我家離學校近,所以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江棋低頭回應。
307那一趟的公交車來的比較快,兩個人先上了車,坐好了位置。江棋原地補睡,陳亦鶴看風景,順便還擡頭看了一眼終點:長虹路。
江棋後面補覺的時候倒是睡得不怎麼好,車上其實也不吵,幾乎都是打工人正在前往上班的地方,一個兩個拿着手機的根本不會說多幾句。
腦子裡回彈起江府,江棋在這裡待的太久了,隻能記得以前在江府的颠沛流離,每走一步,步步驚心,反而在這裡的輕松,讓他感覺到了自己真實活着的感覺,而不是被人當着棋子一步一步隻能别人指示。
名字裡這個"棋″字,可能對于江據來說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字,但是對于以前的他來講就是他未來的一生,以至于讓江棋忘記了真實活着的輕松感。
江棋睜開眼睛,清晨的陽光照射在公交車的窗上,伸手過去,光就在手上。
或許生于黑暗,所以手中握有光那一刻,已經足矣。
擁抱了光,擁有了光。
江棋對着窗面上笑了笑。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陳亦鶴,他正在對着上面的車闆發呆。
"這位同學想的好入神。"江棋看着他的同時不忘調侃一下。
"啊……走神了,走神了。"陳亦鶴對着天空笑。
怪傻的,兩個人跟三歲小孩一樣。
"下車,要走了。"公交車停了下來,江棋強行把他拉起來,差點自己站不穩。
"我操"陳亦鶴勉強穩住自己的重心,然後拉住了江棋的手,兩個人的距離直接拉近,手還是十指扣環。
江棋對着面前這一張放大的臉緩慢的眨了一下眼睛,猛的松開對面的手,退了幾步,耳根也不自覺泛了紅。"走吧……"江棋轉過身來沒有注意陳亦鶴有沒有跟上來,直接走出了公交車口。
陳亦鶴回神過來撓了撓頭,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