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司年抱怨了個夠本,當晚就以正當理由搬回了宿舍,以躲避相親。
本來他爸媽還沒放棄給楊司年相親的心,想讓他回去住的,不過冷處理拖了幾天,楊司年挑了個晚上在宿舍跟他們手機視頻,林嘉鹿三人輪番跟叔叔阿姨打招呼尬聊了半小時後,楊司年爸媽不知道想到什麼,最終同意了他在宿舍住到研究生畢業。
“兄弟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沈廬安拍了拍楊司年的肩膀,指着自己臉上貼着的白紙條,“所以我能摘下來幾根不,擋得都看不見牌了。”
林嘉鹿笑呵呵扔出對三:“不行,願賭服輸,閉着眼睛玩吧。”
陳季同啧啧搖頭:“要不起。沈廬安,你這種臭棋簍子是怎麼給你導師拉到老闆贊助的,全靠送是吧。”
“放地主呢,對三你都不要?”楊司年懷疑地拈開手中的牌仔細看了看,“對五。”
沈廬安:“對K。”
林嘉鹿:“對2。”
陳季同:“要不起。”
楊司年:“……小4炸。”
沈廬安:“6炸!”
楊司年掀起沈廬安眼皮上一根紙條,抓狂道:“你知不知道誰是地主?炸我幹嘛!”
沈廬安無辜:“都說看不見了。”
“晚咯,”林嘉鹿開開心心地扔出剩下的手牌,“Q炸、三個A帶對7、王炸!貼條貼條!”
四人進行了一場隻有林嘉鹿在快樂的撲克小遊戲,最後輸得臉上看不見空兒,倒個立能直接cos拖把精。大赢家林嘉鹿一張漂亮臉蛋幹幹淨淨,隻有鼻子下面貼了兩條,一笑起來兩撇“長胡子”就跟着飄,不醜,倒很可愛。
他把兩張紙條撕下來,還慢悠悠地提醒這三個人:“别撕啊,記得先去樓下跑兩圈大喊‘我是烏龜!’再上來。小心點兒别撞着人了。大晚上的,遇到三隻拖把鬼多可怕。”
楊司年、陳季同、沈廬安一人拽着一邊袖子,誰也不讓誰偷溜,硬是摸索着下了樓。三人在樓下鬼鬼祟祟,林嘉鹿就趴在欄杆上用手機錄像,往下叫道:“快喊,不許耍賴!”
據傳,這天之後J大流傳起了一個校園傳說:夜晚的男生宿舍區會出現三把行蹤詭異、自稱烏龜的白色拖把,如果不巧撞見會倒黴一天,去圖書館認真學習方可化解。
這周末,天氣晴朗、秋高氣爽,J大秋季運動會正式召開,林嘉鹿他們到食堂吃飯前,順帶去操場湊了湊熱鬧。
十月下旬,氣溫漸趨寒冷,林嘉鹿前兩天回來收拾行李時,也将秋冬的衣服褲子整理了出來,今天出門随手拎了件純黑的薄沖鋒外套。
還沒走到操場,遠遠地就能聽見歡聲笑語和一聲聲加油呼喊,人多得出奇,看台上更是擠擠攘攘,好像今年格外有熱情。
參賽的基本都是大學新生,還充滿着對大學生活的向往,而林嘉鹿他們這種被學業搓圓捏扁重重拍打在沙灘上的鹹魚學子,根本燃不起一絲運動的興趣。
沈廬安在看台上八卦了一圈回來,跟他們分享聽來的瓜:“聽說今年國際關系學院本科新生裡有個特别帥的,估計長得跟小鹿那朋友差不多,今天開幕式和明天閉幕式主持人都是他,好多人都專程過來看能不能偶遇。”
林嘉鹿坐在楊司年給他搶到的最後一排位子上,被身後不斷湧進來的人擠出痛苦面具:“我們還是快走吧,前面全是人,我連比賽都看不到,别說看那個帥哥新生了。”
“沒錯,說不定人家開幕式主持完就直接走了,”沈廬安聳聳肩,拉林嘉鹿起來,“走吧走吧,趁現在都在操場,食堂應該沒什麼人,咱趕緊吃飯去。”
林嘉鹿對這位引起躁動的新生有點好奇,不過也僅限于想聽聽傳聞。人比林嘉鹿在劇組見到的那兩個戲劇學院來跑龍套的學生還小一歲,卻已經能看出前途無量。
J大的國際關系學院很難考,每一位就讀的學生都大有作為,讀書時更是卷得比鬼還恐怖。本科後,新生大概率會跟他的學長學姐們一樣出國攻讀碩士、博士學位。
現在沒機會見本人,說不定未來還能在電視上看到呢。
幾人艱難地擠進來,又更加艱難地擠出去,像被壓扁的沙丁魚罐頭。呼吸到體育場外的新鮮空氣時,林嘉鹿比逃出監獄的肖申克呼吸得還要自由。
如此盛況,學校下午應該就會加派人員來管控,林嘉鹿偷偷在心裡為新生的迷弟迷妹、迷哥迷姐們畫了個十字,便馬不停蹄前往食堂。
J大有十個食堂,分布在校園各處。離大操場比較近的有兩個,其中一個菜色比較豐富,廣受學生歡迎,缺點是偶爾會推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餐品,而且一些很好吃的菜往往限量供應,來得晚就沒了。
林嘉鹿鐘愛這個食堂的椰奶煲,上午十點半開始售賣,每天隻供應五百份。特别上頭那會兒,他連續打卡了十天,每天九點半就從宿舍出發,過來買第一鍋,自此跟負責甜品窗口的阿姨結下了僅靠眼神交流就能完成食物買賣的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