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識澤不正常的熱情終于引起了林嘉鹿舍友一點小小的懷疑。
林嘉鹿宿舍一共四個人,兩個J市本地人,隔三岔五回家住,還有一個時常跟着導師東西南北各地出差,要不是學籍還在,林嘉鹿都懷疑他是不是讀研讀不下去退學了。
前兩年喻識澤出去住的時候問過林嘉鹿要不要一起合租,林嘉鹿想想,他那宿舍跟一人間也沒啥差别了,便沒答應。
“哎,小鹿啊,你朋友怎麼一直給你發消息啊?”對床的舍友陳季同就是本地人之一,這幾天因為要做小組作業回學校住,見證了喻識澤對林嘉鹿左一個電話右一個視頻的騷擾。
陳季同見過喻識澤幾次,印象裡這位J大風雲人物跟他們那位消失的舍友一樣,很少出現在學校。當然,來找林嘉鹿是正常的,隻是他倆相處的氛圍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昨天中午吃完飯喻識澤送林嘉鹿回宿舍,陳季同剛好也組内聚完餐,忙裡偷閑回宿舍午休,乍一開門看到宿舍裡兩張高濃度帥臉還有些恍惚。現在仔細回想,他開門的一瞬間,林嘉鹿坐在電腦前,喻識澤在旁邊彎下腰,臉……好像距離林嘉鹿過于近了?
陳季同沉吟一聲:“他該不會是……打算剽竊你學術成果讓你延畢吧?!”
林嘉鹿:“……真的,我為你豐富的想象力所折服。”
陳季同“嘿嘿”兩聲:“最近開組會開得有點想死了。所以是為啥?這也太黏你了,我想找你吃飯都找不到你人在哪兒,一問都是在跟他一起吃。”
林嘉鹿花了三天時間,思考出了一個說出來不會太有傷風化的理由:“他有求于我,最近在給我當奴隸。”
陳季同大驚:“你們玩兒這麼封建呢。”
他又陷入沉思,然後追問:“什麼類型的奴隸?使勁給你花錢的那種ATM奴?”
沒想到陳季同才是玩得花的那個,林嘉鹿被他這麼一問,也陷入沉思:“不止,還随叫随到車接車送,伺候我吃飯穿衣玩遊戲。”
陳季同恍然大悟:“哦,公公!”
林嘉鹿緩緩對陳季同比了個大拇指:“你是這個。”
陳季同接受度良好地翻過了這一章,林嘉鹿打開消息看了看,起身去衣櫃拿衣服:“喻公公來接朕出門了,晚點回來。”
今天是周日,在他的緊趕慢趕下,論文還差個緻謝就可以暫時完稿。喻識澤看林嘉鹿這幾天寫得昏天黑地,便邀請林嘉鹿暫時放松一下,下午去看他上表演課。
宿舍樓下人來人往,不乏有紮堆在一邊議論豪車的學生。外人在的時候,喻識澤倒是很識相地保持着普通朋友的關系,就下來給林嘉鹿開了個車門。
上課的地方離學校不是很遠,都在J市郊區。這幢樓約有十層,裝修得十分簡約,據喻識澤介紹,是那位姓龔的表演老師的私人工作室之一,專門用來上課。
喻識澤按下七層,電梯門一關,就倚在林嘉鹿身上訴苦:“龔老師在開機前隻帶我一個人,工作室的其他老師有時候也會來協助上課。今天要學的内容終于像個人了,前幾天要麼演雨林的猴子要麼當農村的野牛,我都沒敢給你發上課視頻。”
林嘉鹿感到喻識澤的頭發在他下巴上蹭來蹭去,癢得他摁住了那顆亂動的頭:“那你演起來應該根本沒什麼壓力,直接釋放天性了。”
喻識澤這會兒在林嘉鹿手底下倒乖:“寶寶誇我了,好開心。龔老師說我天生不怕鏡頭,省掉了很多訓練。”
電梯門開了,林嘉鹿被喻識澤牽出去,他疑惑道:“我們不是地下戀嗎,牽手有點怪了吧?”
喻識澤理直氣壯:“好兄弟之間牽個手怎麼了?放心吧,我跟導演和龔老師都講過了,為了找感覺提前談了個假戀愛,他們不會誤會的。”
龔老師是一位上了年紀的優雅女士,捧着保溫杯進來的時候,看到教室裡兩個人頭碰頭講着話,見怪不怪地微微擡起眉頭:“來,小喻,昨天教的羊叫回去複習了沒有?上課前先開個嗓。”
喻識澤抖了一下,擡起一張苦瓜臉:“龔老師,我男朋、我朋友剛來就讓他看這個,不太好吧。”
龔老師放下保溫杯笑了笑:“勇于為戀人展現特别的一面也是你要在愛情中學的部分,開始吧。”
然後林嘉鹿就聽喻識澤學了整整十分鐘的羊叫,為了不打斷喻識澤的表演,他憋笑憋得十分痛苦。龔老師不僅讓喻識澤學公羊母羊、老羊小羊,還讓他帶上肢體動作,模仿羊在各個環境下的表現。
林嘉鹿看着喻識澤表演的“狼口逃生下不小心摔斷了一隻蹄子仍然堅強地找回羊圈卻發現一場雪崩後所有羊親都被壓死了的老羊”,笑得整個人都在顫抖。
林嘉鹿悄悄往教室後頭挪了挪,在心底慶幸,還好那會兒被星探遞名片的時候沒答應,不然現在跟喻識澤一起學羊叫的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