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紅的血液布滿手指,陸雨清瞬時反應過來,“有毒!這血腥氣有問題!”
内髒即刻像被灼燒一般,從胃部燒至喉頭,劇痛自體内襲來,陸雨清迅速掏出丸藥,咽下便跳上屋檐,踉跄着往圍牆跑去。
正準備下跳,陸雨清耳朵一動,發絲飄起,劍刃劃過空氣,餘光瞥見長劍出現在身側,陸雨清腳步一頓便迅速轉身。
來人一身黑衣,銀色面具遮蓋全臉,看不清面容。陸雨清握緊淩霜劍,道:“無冤無仇,為何偷襲?”
黑衣人無言,挽劍刺來,陸雨清反手将淩霜劍劃向黑衣人面具,竟未劃開,于是仰身躲避利劍,彈起身,淩霜劍直指黑衣人咽喉,趁其側開,左手一撒,頓時黑衣人身上黑煙缭繞。
陸雨清飛身躍入旁邊小巷,七繞八繞,大約半個時辰,擡眼看見有酒肆,瞬時便隐入酒肆之中。
酒窖内一壇一壇酒排列整齊,酒香膩人。陸雨清盯着指尖,剛才的血迹,已經消失了,低頭翻看身上衣物,沒有血迹,疑惑之時,喉頭一陣刺痛襲來,陸雨清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陸雨清被談話聲吵醒,迷迷糊糊聽到什麼“中毒”、“解藥”、“無礙”等字眼。
身體使不上力,腹部灼燒感還在,但比起一開始好了很多,陸雨清試着咽了口口水,喉嚨并沒有疼痛感,看來毒已經解了。
不知道在誰的卧房中,腳步聲自門外傳來,陸雨清警惕擡眼,伸手握住床頭的淩霜劍。
“還沒醒…………看來血霧實在是……優秀的毒啊……”嬌媚的聲音淡淡,從床帳前方傳來。
陸雨清聽着年輕女子的碎碎念,心想:“血霧…………從未聽說過的毒。”
不對……這人的聲音她聽過!
陸雨清翻看記憶,腦海中浮現出紅色背影,金色頭冠,紫色骨鞭。
是今早馄饨鋪上,口味清奇的那位。
她怎麼會在這裡?陸雨清面上内心疑問不斷,面上仍舊一副沉模樣。
不知什麼冰涼的東西劃過她眼尾,同時一股異香侵入鼻腔,陸雨清裝作睡夢中被陌生觸感驚擾,皺起眉頭,側過腦袋。
那冰涼的感覺卻沒停,從眼尾,側臉、劃至下颌,陸雨清反應過來,是這人的指尖。涼意像小蛇鱗片劃過一樣,陸雨清忽然有種被異香纏繞住的錯覺。
這人的指甲不尖銳,就是手太涼。
不會是蛇妖吧?用自己族人骨頭當武器的蛇妖?太兇殘了。陸雨清不着邊際亂想。
見這人手上動作停了,陸雨清不敢妄動,淩霜劍雖在手邊,但别人手現在放在她咽喉,想要她的命,簡直易如反掌。
“小姐,下人來報,清遙派的人不知是死是活!全都消失了!”
陸雨清一驚,哪來嗓門這麼大的小女孩。
涼意從陸雨清脖子上消失,同時聽見人訝異開口:“什麼意思?全都消失了?”
“是啊……聽去查探的人說,他們把清遙派整個門派翻了個底朝天,連個蒼蠅都沒見到。”
來人應當是個丫頭,聲音清脆,語氣充滿恐懼。
“小姐,要不咱回家吧。别修仙了……早點回家,别讓老爺擔心了。”
“我們都到五行宗腳下了,哪有打道回府的道理。我要回去的話,爹爹一定會讓我嫁給那個豬頭。他年齡都能當我爹了!”
嬌蠻小姐驚異的嗓音充滿嫌棄。
陸雨清聽着有些許想笑,不過這小姐知道她不知道的毒,不像是個簡單的閨門小姐。
“小姐,可小點聲,那可是皇帝!”丫頭趕忙低聲道。
“所以我要來修仙啊,他人間的皇帝就不能讓我入宮為妃了。”小姐懶懶道。
丫頭見勸不過,換了個話題:“小姐,她醒了嗎?你昨晚突然帶回一個女孩,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沒呢,她昨晚中了毒,我用了爹給的靈藥,已經給她解毒了。”
“那是老爺用來給你保命的!小姐你……萬一以後受傷了你怎麼辦?”丫頭聲音又急了起來。
“放心,爹給了一堆。你先出去吧,别吵着她了。”
房間裡重新安靜下來,陸雨清感受到這小姐目光落在她臉上。
“你早就醒了吧。”
陸雨清聞言睜開眼,直直對上女子的目光。
這小姐紅衣依舊,隻不過換了頂金冠,花紋繁複,中間鑲嵌一顆紅寶石。一張小小的臉上有雙招人的桃花眼,睫毛很長,在眼尾氤氲出一筆墨色,眼神清澈,唇色紅潤,膚色白如雪,整個人氣質妖冶。
陸雨清一時看愣了。
這人,不會真的是個蛇妖吧?
美人挑眉,似是埋怨道:“既然早就醒了……怎麼不告訴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