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車，專員就把還剩大半截的煙給掐滅了。他沒事人一樣，調侃夜神月道：“出來和Omega喝酒這事兒，龍崎博士不知道吧？”

“差點就瞞住了。”夜神月瞥了眼後視鏡，同事和其他人在後面那輛車上。

專員冷笑了兩聲，沒說話。

接下來兩人一路沉默。夜神月很快注意到，專員根本沒打算送他回去。不僅如此，車還故意往人煙稀少的城郊開。

不祥的預感越來越明顯。

一個小時以後，車停下了。

專員玩着車鑰匙上面的蜘蛛玩偶，仿佛夜神月不存在一樣。夜神月看到同事被兩個人押着帶下車。

不多時，外面傳來一聲槍響。

同事的話是對的。

專員重新發動引擎，原路折返，他問夜神月：“你有沒有什麼想問的？”

“有。”

“你問。”

夜神月調整了一下坐姿，道：“送溫特的玫瑰，是在哪裡買的？”

專員一愣，他扭過頭，第一次正眼瞧夜神月。

夜神月微笑着，彬彬有禮地繼續問道：“不方便說？”

既然玫瑰的線索因專員而斷，那就隻好嘗試從他這裡再撿起來。

“沒什麼不能說的。”專員笑道，“那是在處理某個偷渡者的時候，從他家裡搜到的。記得幫我保密。我騙溫特說撿來的他就很不高興了，萬一知道是贓物那還得了？”

涉及到公務，就沒辦法再問了。

等紅綠燈的時候，專員又問：“你知道龍崎博士在什麼地方工作嗎？”

“應該是需要保密的部門，我想我還是不知道為好。”

“那我告訴你，你保密。”

說白了就是沒得選。

夜神月靜等對方洩密。

“基因研究所。”

夜神月眼神微黯。

基因研究所是少數能和地球保持聯系的機構。因為某些無法突破的技術性難題，淨土上隻有一些專門負責幫助地球攻克污染的官方機構能聯系地球。而民衆對地球現狀的認知全部來源于官方。

“到了，下車吧。正好龍崎博士也在等你。”

專員把車開進了公寓的院子。如他所說，L就站在門口等夜神月。

L問專員：“既然到樓下了，不上去看看溫特？”

“溫特習慣早睡，萬一吵醒他，他又要發脾氣，哄他費錢。”說完，專員就開車離開。

“走吧，進屋。”L伸手去牽夜神月。

但剛碰到他的指尖，就被不着痕迹地躲開。

L也不生氣，連平時張口就來的什麼傷心什麼失望之類的假話都沒講，隻說：“我回酒吧找過你。”

夜神月剛才在車上出了身冷汗，手心全是汗。他說：“專員說順路送我回來，我就跟他一起走了。”

“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就直接聯系我，我過去找你。”

夜神月一愣，問他：“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關心我，為什麼給我那麼多。L要拿我做人體實驗嗎？”

L想了想，道：“這個提議我會認真考慮。”

“……”

夜神月不再跟L耍嘴皮子，他一身酒氣，洗了澡就直接去睡覺。

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他半夢半醒之中，總覺得有人在監視他。做了好幾個噩夢之後，他瞬間清醒。

打開房間裡的燈，這才發現窗簾沒拉。

他走到窗戶邊，又讓家政精靈打開了院子裡的燈。

隻見窗戶的玻璃上留下了一些還沒散開的霧痕。

有人趴在窗戶外面看他。

之後一連幾天，夜神月都能感覺到有人跟蹤他，像如影随形的鬼魅。

“月最近沒睡好？”L蹲在椅子上咔吱咔吱地吃餅幹，碎屑不斷往夜神月新買的地毯上落。

“有一點。”夜神月有些頭疼，他懷疑跟蹤他的，要麼是樓上那三個鄰居之一，要麼是專員的人。這些天他又要想辦法揪出跟蹤他的家夥，又要提防被專員抓走，還要逼自己接納另一個Alpha闖入自己的領地。

哦對了，還得給這個Alpha找玫瑰。實在心力交瘁。

L把餅幹遞到夜神月嘴邊：“吃餅幹，助眠。”

餅幹味兒和紅茶味兒混在一起，夜神月頭更疼了。

他無數次想問L，滿屋子都是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L這個優性Alpha真的不會想殺了他嗎？

最後一塊餅幹被L消滅，夜神月忍着頭疼去給收拾地毯。

突然間，他擡起頭，對L說：“這兩天你出去住吧？”

L拿着小蛋糕的手一抖。他跳下椅子，走到角落裡回頭看夜神月：“那我以後蹲垃圾桶旁邊吃？”

“……我沒有嫌棄你。”

“那你開窗戶幹什麼？”

“透氣，你的信息素太濃了。”

“沒有嫌棄我？”

在L質疑的目光下，夜神月無奈地歎了口氣，說：“我快進入易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