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比夜神月預想得還要棘手。

他剛試探性地提了句想帶啞女出去，族長妻子瞬間就神經過敏地沖他怒吼：

“我絕不會讓我的女兒離開家半步！就算是死，她也隻能死在家裡！”

啞女被母親死死摟在懷裡，好像不用呼吸一般，連掙紮也不掙紮一下，露出來半隻黑沉沉的眼瞥向夜神月，冷靜到詭異。

趕上族長回到家中，族長客客氣氣地請夜神月坐下：“小女不會說話，遇到危險連句救命都喊不出來，所以我們夫妻倆實在不敢讓她出門。”

夜神月看了看還抱在一起的母女二人，問族長：“族長每天晚上要和兩位長老開會，獨把妻女留在家中，難道不擔心她們的安危嗎？”

不等族長說話，族長妻子就臉色陰沉地回答道：“我們是赫拉最忠實的信徒，神會垂憐我們。如果神沒有回應我們的訴求，那一定是因為我們誠意不夠。”

祭祀夜神月一行人是他們最後的誠意。

無論夜神月如何勸說，甚至提出一家人一起去神廟，還是被拒絕。

“那今晚就打擾了。”

夜神月毫無負擔地表示自己要留下來過夜。

他告訴族長夫妻倆，由于拉彌亞每天晚上都會去神廟挑選孩子，他們也嘗試過讓孩子們待在自己家中，結果拉彌亞還是遺忘了啞女似的選擇其他孩子，所以他認為啞女身上可能有什麼特殊之處。

“你想拿我女兒當試驗品！”這回輪到族長震怒，“我絕不允許！”

緊跟着，族長請夜神月馬上離開他們家。

夜神月起身，剛走出門口，又略有些遲疑地回頭道，“不過我希望二位知道，我們現在懷疑拉彌亞取代了你們的祭司。”

族長愣了愣，問夜神月：“祭司？哪個祭司？”

問得夜神月也是一愣。

族長又問：“你們懷疑的理由是什麼？”

夜神月稍作解釋。随即，他反過去問族長剛才是什麼意思。

族長臉色一沉，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夜神月走出去不遠，感到如芒在背，一回頭，見窗戶邊站着啞女。

啞女用手語告訴他：

兩個祭司，是秘密。

建一和查理一起來找夜神月，跟他商量逃跑的事情。

“绫野多半已經逃走了。此外，大概因為孩子一個接一個被吃掉，現在能明顯感覺到族裡對我們的敵意。”

查理說完，建一又補充說：“提出的要求也全是想要我們的命。”

夜神月輕描淡寫地提醒他們：“逃走無法令倒計時停止。”

查理争論道：“明天就是最後的期限，逃跑好歹能躲過被獻祭。如果不逃跑，我們就隻能等死。”

“如果你們真的認為逃跑是好主意，也不會專門來找我商量。”

夜神月一針見血，查理頓時洩了氣。他又問夜神月：“那你對誰是拉彌亞還有别的頭緒嗎？”

三人差不多快走到集市，夜神月壓低聲音告訴兩人：“啞女暗示我：族裡有兩個祭司。”

這些天他們查戶口一樣挨家挨戶地調查，從未聽說有第二個祭司。不過女祭司倒是有一個死去的姐姐，下葬當天全族都來參加了她的葬禮。

會不會這個姐姐沒有死？

“喂，走路看着點！”拿砍刀的族人撞到建一，故意找茬似的推了他一把。

盡管建一一聲不吭地讓開路，其他人好像得到了什麼訊号一樣，也都過來挑釁。

夜神月被好幾個人碰到胳膊，心裡已經不耐煩到極點。就在這時，一隻白皙纖弱的手揪住了他的衣服。

寡婦湊到湊到夜神月耳邊，笑吟吟地說：“你們就要死啦。”

“所以？”夜神月乜斜着眼看她，等她的下文。

寡婦那張純良無辜的臉滿是蜜意，她指了指自己：“所以要不要跟我睡覺？”

夜神月忍不住笑了出來：“不介意的話，他們也一起去吧。”

寡婦眨眨眼，打量起另外兩個人。邊繞着他們看，邊自言自語道：“三個人我倒是挺喜歡的，四個人還從來沒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