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戀愛?”他古怪地笑了一聲,将一條腿架在另一條腿上,然後咄咄逼人地盤問道,“你和他是自由戀愛,那我是什麼?”
“别忘了,我們的婚約還沒有取消。在此之前,我們兩個誰也不能自由戀愛,否則就算出軌。如果以後真解除婚約,出軌方是要承擔絕大部分損失的。”
他盯着符彧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完,語氣冷酷又倨傲。
哇哦,又來了嗎?都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這才一天不到的功夫,就又開始現原形了?真是的,就說她最讨厭沒禮貌的大少爺了。
符彧歎了一口氣,将上半身探過去。她輕柔地捧住江别春的臉,喜愛贊歎的目光如小河般悠悠緩緩地在他面孔上流淌。
然後她專注地望進了江别春的眼睛,溫和地問道:“你在吃醋嗎,小春?”
江别春身體登時僵硬得動彈不得,聞言,他應激得下意識反駁:“怎麼可能?我又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他!”
“哦?是嗎?”符彧語調微微上揚,好像蜜蜂的尾針輕輕蟄了一下他的心髒,不是很痛,卻又酸又脹。
他當即一頓,說話的口吻也不那麼确信無疑:“你……你喜歡裴嘉因?”他又急又怒,本就不是非常聰明的大腦險些被這個結論逼得死機。
失去了理智的江别春開始口不擇言起來:“你喜歡他什麼?他什麼都沒有,除了有點錢。不過錢多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他什麼都給不了你,你竟然會喜歡他?”
他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語氣就越激烈:“你憑什麼喜歡他?他是會像你手機裡的那些男的一樣賣肉,還是會像我昨天那樣讓你玩?”
質問到這裡時,他仿佛被一盆冷水從頭頂澆下,整個人一下子清醒過來。
江别春猛地放下跷着的腿,然後撲到符彧跟前。符彧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擠得向後仰,全靠一隻手撐在坐墊上維持平衡。與那隻手緊挨着的正是江别春的手。
他兩隻手按在坐墊上,由于無意識用力,手背鼓起了明顯的青筋。而符彧被夾在雙臂之間,進退不得。乍然從側影看去,仿佛一個人要将另一人擁入懷中。
“他勾引你了,是不是?”江别春灼灼地緊緊盯着她,語氣笃定之極。
“他也讓你玩他了?”江别春繼續咬牙切齒地逼問道。
倒也沒有,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嗎?
符彧伸手捏住垂在她眼前的領帶,并在手掌上纏了一圈,然後猝不及防用力一拽。就在江别春即将控制不住地壓在她身上時,她屈起一條腿,用膝蓋頂住了他柔軟的小腹。
“看着我的眼睛。”她柔和地對他說。
他被腹部異樣的觸感攪得心都亂了,哪裡還顧得上她的話:“什麼?”
符彧耐心地輕聲重複了一遍:“看着我的眼睛。”
江别春的目光漸漸轉移到她臉上,與她對視:“我不是看着呢?幹什——”他突然卡殼了。因為他看見符彧無比專注認真地凝視着他。
就好像在這一刻,他短暫地成為了她的全部。
而這種想法剛冒尖,就被他下意識按了回去。分明對視過那麼多次,可忽然這樣認真地去看對方的眼睛,又除此以外什麼都不做時,竟然還是會感到奇怪的慌亂與心悸。
江别春像受驚的兔子,眼神不住地飄忽遊離起來,隻會在偶然的一瞬間若不經意地迅速瞥過她,接着匆匆逃走。
扯着他領帶的手稍稍加重力氣,逼迫着他低下頭顱,又順勢松開,轉而精準地捏住他下颌。符彧用了一點巧勁,掰正他不自覺小幅度左右轉動的腦袋,隻許他看着自己。
“我和他隻是玩玩。”
江别春這時隻聽得見自己突然加快的心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什麼?”
符彧微笑着注視他:“我不喜歡他,我隻喜歡你。”
“我隻喜歡你——”
“江别春。”
江别春……江别春的耳朵開始嗡嗡作響。
他後知後覺地感到,異樣的不屬于他的體溫隔着單薄的襯衫,在漸漸滲入他的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