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春衣衫淩亂地被她壓在身下,渙散的目光過了好一會才漸漸聚焦在符彧的臉上。他古怪地盯着她,一聲不吭。
見他難得的安靜乖順,符彧欣慰不已。
唉,她真是太全面了,自己優秀不說,還馴男有方。像她這樣的人才,要是真吊死在一棵樹上,對于加萊來說,該是多麼慘重的損失啊!
她頗為自得地想道。
然後下一秒,江别春突然張開嘴對準她懸在上方的手腕死死咬了下去。
符彧默默低下頭,正對上江别春惡狠狠瞪過來的目光。她用力扯回那條痛得發麻的胳膊,看着手腕深深的齒印停頓了幾秒。
“牙口真的是很好啊。”她擡起頭心平氣和地注視着江别春,對他露出了一個友善的笑容。然後在江别春發愣的那一瞬間,符彧微笑着猛地打了他一記耳光。
“啪”的一聲響亮又清脆,一聽就是個好耳光。
與此同時,江别春被打得偏過頭去。他半邊臉頰迅速充血,豔麗的紅色自内而外蔓延開。他怔怔地埋進被子裡,似乎沒有反應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不敢置信地質問道:“你竟然打我?”他的聲音很尖銳,噴薄的怒意使得他漂亮的眼睛看起來生機勃勃。
符彧好言好語開解他:“你咬我,我打你,這不是在禮尚往來嗎?而且,你真該慶幸的。有這麼一張好看的臉,我打的時候也很心疼啊。嗯,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但凡你長得普通一點,可能就不隻是吃一個嘴巴這麼簡單的事了。”符彧真摯地說。
江别春勃然大怒:“明明是你先羞辱的我!”
符彧義正辭嚴:“胡說,我明明是在和你調情!”
拜托,真要蕩夫羞辱,起碼得按照段危亭的标準給他來一套吧。先上手扒衣服,再趁機咔嚓一通亂拍,最後去L.S.C上開個新賬号搞直播帶貨。不賣别的,就賣他和段危亭兩人的各色照片和視頻。然後一二三上鍊接,價高者得。
再說了,能被她摸兩把是他的榮幸好嗎?别搞得一副貞潔烈夫受辱的樣子。别的人想被她玩還得在手機上排隊候着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但顯然,江别春并不這樣認為。
他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盯着她,好像她剛才說了多驚世駭俗的話:“調情?你把我當傻瓜嗎?你根本就是讨厭我,所以蓄意報複!”
“你怎麼會這麼想?”
符彧壓低身體,一下子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連她們的鼻尖都親昵地貼近。
“讨厭一個人,會像我這樣靠近你嗎?”
江别春驚得頓住,他對着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孔露出了又氣又羞的神色。他下意識伸手去推搡她,卻被符彧用一隻手抓住。江别春雙手手腕被高高舉過頭頂,扣在了被子上。屬于另一人的溫度像烙印似的燙在他的腕部。
“你——”
他正要罵罵咧咧,忽然呼吸陷入了停滞。
符彧擡起臉,注視着他。而剛才那種溫暖柔軟的觸覺似乎還停留在他嘴唇上。
“讨厭一個人,會像我這樣吻你嗎?”
江别春沒有回答,他完全陷入了頭暈目眩中,一句話也說不出。
撲通、撲通、撲通……
他的胸口好像擠滿了蝴蝶,亟待着展翅飛去。
然後,他眼睜睜地看着符彧再次覆上來。
江别春感覺自己好像陷在了松軟的雲裡。他的嘴唇被含住,在呼吸之間交換着另一個人的氧氣。忽然,酥麻的刺痛迫使着他微微張開嘴巴,他的舌尖觸碰到一點濡濕的東西,柔軟得像蛇。
下一秒,他濕熱的口腔徹底被占據。
胸口那群蝴蝶扇動翅膀的頻率似乎越來越快,正如他心髒跳動的聲音越來越重、也越來越清晰。江别春恍惚中以為自己變成了其中的一隻,然後撲着翅膀被捕蠅草吃掉。
他好像被嵌入她的身體内,然後成為了她血液裡養分的一部分。
符彧抿住他的唇肉,就像含住香甜的小蛋糕。她們的呼吸嚴絲合縫地纏繞在一起,就像她們不知什麼時候十指緊緊相扣的手。
就在江别春快要喘不上氣時,符彧一點一點抽離自己的唇舌,用空着的那隻手輕輕摩挲着他稍微褪去紅痕的側臉。
她專注地凝視着江别春失神的雙眼,輕聲問道:“讨厭一個人,會像我這樣——”
“進入你嗎?”
江别春……江别春的心跳兀地漏了一拍。
那隻嵌有牙印的手腕被舉到他唇邊。符彧看着他似乎神志不清的樣子,哄道:“剛剛你咬得我好痛啊,你是不是該做些什麼呢?”
盡管她什麼也沒說,江别春的目光也還直愣愣落在她臉上,但他的嘴唇已經自覺湊上去抿住那塊透出紅血絲的皮膚,然後下意識探出了舌尖舔舐着。
符彧很快挪開了手臂。她揉着他的頭發,誇獎道:“真乖,以後也要好好聽話哦。”
她彎起眼睛:“畢竟,我這麼喜歡你。”
*
江别春幾乎是魂不守舍地離開了,顯然他那空空如也的腦袋并不足以支撐他在短時間内消化這麼複雜的情緒。所以符彧好心大方地放他走了。
不過嘛,廢物草包蠢是蠢了點,漂亮也是真漂亮。她還是不介意偶爾吃兩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