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龍馬：“……”

不知為何，他竟有些羞赧。

他壓了壓帽子，不讓他們看到他的眼睛，欲蓋彌彰：“她要和白石前輩比賽，問我一下看法。”

是正事，不是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

“白石前輩？”勝郎抓住重點，“四天寶寺的部長白石？龍馬你的隊友不應該是女生嗎？”

“嗯，白石前輩約的她，她同意了。”

“……”

片刻後，大腦死機的勝郎靈光一閃：“難道，龍馬你的隊友是那位空山前輩！？”

越前龍馬沒有否認。

堀尾奇怪地看向勝郎：“哎？你怎麼猜到的？”

“……除了空山前輩，還有哪個女生有這個實力，讓白石前輩去主動約球啊！”

啊，這樣想……的确是這樣沒錯。

雖然堀尾他們不太關注女網，卻也從别人的口中聽說過女網現在是統治區，和男網完全不同。

男網這邊，雖然越前龍馬一路戰勝了真田弦一郎、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等人，但每一場都赢得非常艱難，幸村精市等人的輸球，很多觀衆甚至會用“翻車”來形容。

他們的實力其實在伯仲之間，争的不過是那細小的差距，還未出現一個闆上釘釘的第一。

可女網不同。

女網是非常單純的、無法反抗的統治區，有眼睛的知道不出意外，未來幾十年的網壇統治者已經出現了。

“……你們不看論壇的嗎？”一邊的小坂田朋香終于無語地開口，“龍馬大人和空山前輩組雙打這件事，網上聊了好幾天了好不好！”

還有很多人表示這兩個人組雙打，也不知道是誰拖累誰的問題，以及感慨網協的膽子真大，也不怕會毀掉兩張好牌的評價。

水野摸了摸後腦勺，他的确不怎麼看論壇。

“空山前輩的話……喂，越前，你不會拖前輩後腿吧？”堀尾咋舌。

“我也覺得不太行啊。”勝郎同樣憂心忡忡，“不說龍馬你的雙打水平啦，我之前見過空山前輩幾次，我感覺……”他小聲逼逼：“她好像很讨厭龍馬你的樣子，她真的是自願和你組混雙的嗎？”

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想到了最開始某人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直到最近才對他逐漸好轉的态度，心裡又有些不爽了起來。

尤其是想到對方不爽他的原因，80%是因為幸村精市。

切。

這樣說來，勝郎說得沒錯，對方的确不是自願和他組混雙的。

瞧見越前龍馬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冰冷了下來，水野試圖緩和一下氣氛：“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看，龍馬和空山前輩相處得很不錯呢。”

小坂田朋香也試探着問：“所以今天買的這些……都是給空山前輩買的？”

越前龍馬：“……”

越前龍馬拿起了球拍，站起身說：“不是要打球？”

衆人：“……”

你逃避得太明顯了啦！越前龍馬君！

“沒想到啊。”自以為發現了真相的堀尾大聲道，“越前這家夥居然也會讨好前輩，我太失望了！我還以為他是那種‘我就喜歡你看我不爽又幹不掉我的樣子’的人！他居然會因為前輩不喜歡他去花錢讓前輩不好意思欺負他，啧！”

其他人：“……”

“堀尾。”勝郎真心實意地說，“有時間的話，還是去看看腦子吧。”

堀尾：“？”

身邊的人因為堀尾的鬧騰再一次吵鬧了起來，龍崎櫻乃怔怔地看着幾乎帶着些狼狽的越前龍馬的背影，心底某個猜測隐隐約約升了起來。

或許是女孩子的直覺，其實早在今天看到越前龍馬的第一面，她就覺得越前龍馬有哪裡不一樣了。

“櫻乃。”小坂田朋香的注意力還是放了一點在龍崎櫻乃的身上的，見她再次發起了呆，她拽了拽她的衣服，有些擔憂。

“……我沒事。朋香，空山前輩的确很厲害，龍馬會和前輩關系更好是可以理解的……”

小坂田抿了抿唇。

她知道這是龍崎櫻乃的自我安慰，不過小坂田朋香很看得開。

厲害的人自然會和厲害的人有共同話題，但是這未必代表兩人就有那種感情；更甚者，由于雙方都太強，彼此棱角過多，反而不适合當伴侶。

再看看吧。

.

夏夏和白石藏之介的比賽如她所說，引來了很多人圍觀。

一直以來，大家從各個渠道聽說了關于這個女孩子的各種事迹，除了耳熟能詳的女網第一外，還有很多什麼她和立海大的神之子幸村精市與皇帝真田弦一郎是青梅竹馬的關系；據說她的網球那麼厲害，就是因為從小是跟着這兩個人訓練，所有的标準對标的也是他們。

在這樣的地獄難度下訓練出來的女孩子，除了本身的天賦外，付出的努力也絕非外人可以想象。

這還是第一次看她和男子比賽——女子賽事他們也看了，實在是碾壓級的比賽，根本沒什麼看頭。

夏夏戴上汗巾，陽光下，她眯了眯眼，感受了一下風的強度和方向。

在室外公開場地比賽時，自然中的各種因素都會讓球出現微妙的差别。最簡單的例子，順風時和逆風時，如果想要球在界内，需要使用的力道是不同的。

這份細微的控制需要網球選手成年累月地積累，才能在第一時間确認要如何調整力道。

“你覺得誰會赢？”觀衆席上，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站在了第一排，真田弦一郎問道。

站在另一邊的柳蓮二答：“他們采用的是30:0規則，這種情況下，夏子勝出的概率很大。”

“白石素有聖書之稱，他的網球風格樸素，沒有絕招，單純憑着對網球的基本功獲勝。”柳蓮二翻看着筆記，“而我們整個國中，另一個采用這樣的打法的隻有夏子，這或許是他想和夏子打一場的原因。在雙方都沒有各種絕招的情況下，僅憑着最基本的網球技術，白石想知道到底誰對網球了解得更深。”

幸村精市披着外套，風吹動着飄起，他注視着場上光芒四射的夏夏，淡淡地說：“比起基本功，夏夏不會輸。”

場上，比賽已正式進行。

“轟——！”

“……空山桑這發球，哪怕是我也發不出。”忍足謙也咋舌。

“職業選手的水平。”教練渡邊修道，“看速度，超過100mph了。”

“而且很穩定。”千歲千裡接話，“有人整理過她的數據，她一發的失誤率隻有20%。”

“……就這還是身體沒有發育完全的情況？20%是什麼概念，她是怪物嗎？”

四天寶寺的人看着場上直接被Ace的白石，沒有再繼續聊下去。

場上直面了夏夏發球的白石藏之介心中贊歎——之前他也想過如果空山夏和越前龍馬沒有辦法配合好的話，怕是出不了循環賽；現在看，有這個發球在，他們想拿下空山夏的發球局難如登天。

至于越前龍馬的發球局就更别想了。

真的隻有和這個女孩子對上了，才能真切地意識到，她到底強到了什麼地步；如此簡單的沒有任何花招的發球，卻将速度和精準度發揮到了極緻，緊緊地貼着外角線迅速彈出場外，根本沒有給白石移動拯救的時間。

白石相信，哪怕他勉強去外角接了，也絕對沒時間回到中間接她下一個球。

像是無解。

“40:0”裁判說。

“……給夏子這家夥讓兩分也太過分了。”作為娘家人的切原赤也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個發球直接40:0了。”

這場比賽對白石來說，的确處于很大的劣勢，打夏夏這種等級的女生，讓30:0太過了；除了失誤一次就進入40:0，連續三個勝點外，還意味着白石藏之介每局隻能感受兩個發球和回球路線，而夏夏卻能至少感受四個。

——網球比賽的前四局一半是互相試探，前兩局因為不熟悉對手的發球而被Ace是很常見的。

場上，夏夏的目光凝聚，沒有因為極大的優勢而放松。

比賽時，她是絕對不會分神的，也絕對不會放過任何可以赢的機會，更不會輕敵。

“轟——！”

“1:0，空山夏領先，交換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