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沉默着,也有些悲哀的看着這片與自己理想背道而馳的空間:“妖族的命,我的命,你的命,早就被那個人注定了,他給了衆生一條活路,卻是用永恒的代價來償還,人是如此,妖是如此,魔,仙也同樣是如此,可我和那兩位一樣,都不信命,也不信這代價是必須要這天下生靈血流漂橹才能償還,所以我當年才會如此,我本以為足夠,可這麼多年的歲月告訴我一件事,我一妖的力量還是太過弱小,我改變不了結局,隻能延緩他的到來。”
饕餮轉過頭,看向羽,羽的眼神堅定且不可動搖,繼續邁步向前。
饕餮冷哼一聲:“愚不可及,你們三者當年若是明白,自己隻是螳臂當車,哪會落到現在這樣。”
洛濱搖了搖頭苦笑,這世上哪有那麼多事,是當時就可以想明白,幹明白的,後悔總是侵蝕着每個人的血肉,讓你在每一個轉輾反側的夜晚,一遍一遍問自己,當時是不是能做出其他更好的選擇。
可人生短短數十載,哪有那麼多後悔藥可吃。
昨日黃土隴頭送白骨,今宵紅燈帳裡卧鴛鴦。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
羽伸手剝開了一層迷霧,突然開口,她的聲音早已不是原來那般溫柔,而是像無數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組合在一起的衆聲:“鼎的氣息越來越近了。”
羽伸手又再次剝開了一層厚實黏膩的黑霧,金銀鐵那三者組合而起的階梯已經消失,三者踏上了一片遍布泥漿,粘液以及未知生物殘骸的石器平原。
僅僅是這露出的一角,就足以讓絕大部分生靈感到生理不适合畏懼,好在三者都不是凡人,這片平原古老的有些讓人頭皮發麻。
這裡的每一粒塵土,每一寸土地都好像是太古時期,生命還未出現時,就已經出現在這裡一般。
妖皇洛濱在口中輕喚這片土地的名字“特魯甯布拉”這是個曆史悠久,稍微吟誦,就能讓天地顫抖的名字。
在特魯甯布拉之上,羽踩着濕滑黏膩的石塊,不懼天上那蔑視星辰的窺探和諷刺,不懼那周圍鬼斧神工,宛如活物的雄渾石柱,以及每一處都可看見的殘破銘文,羽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那個大逆禍祖賜予妖族的寶藏,妖族傳承千年的聖物,被詛咒的本源之鼎“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