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次腹痛來勢洶洶,有尤裡安的安撫也是毫無用處,那處墜痛,小火慢熬似的折磨着他。
希爾伽忍了一小會兒還是被痛哭了,他窩在自己的小床裡,痛的直幹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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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文是被強制從休複狀态叫醒的,阿蘭德,這隻不懂禮貌的小蟲,将他整隻搬到了蟲母面前。
“來不及解釋了,快用你的伴生能力看看蟲卵的情況,媽媽痛的受不了了!”
哈文這才聽清洞穴另一邊的抽泣聲。
他看見蟲母蜷在那些毛絨厚毯上,寬松的睡袍被推到胸部以上,白皙圓潤的肚子墜在腰間,正在止不住的收縮聳動。
可憐的蟲母抱着肚子哭的直抖。
兩隻王蟲立在一邊,一個按腰一個揉腹,一點用也沒有,全都急的觸角亂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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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聞到了幾個蟲卵冰冷的味道,也許它們……”哈文目光瞟向兩隻王蟲,沉重的搖了搖頭。
“它們已經沒有生命迹象了,蟲母的身體在排斥它們。必須要除幹淨,否則這些卵殼會傷害母體,阻礙其他蟲卵發育。”
哈文看了看C口,面色有點凝重:“估計下不來,隻能拿出來了。”
這樣說着,他将自己的前肢小心翼翼的遞進去,一番操作過後,最後夾出了兩半青灰色的卵。
希爾伽隻能徒勞的張着T大哭,他沒有力氣去娩出那些死卵,也壓根不用他使力。死去的蟲卵不想過多的為難它們的母親,便乖乖的順着哈文的鉗子,毫不留念的離開了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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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顆蟲卵是自然生化了,但是殿下不要傷心,還有幾顆蟲卵是存活的,好好養着,是不會輕易出事的。”哈文寬慰希爾伽道,随後他又叮囑一旁的兩隻王蟲:“應該還沒落幹淨,後續還會流幾天血,等組織物都沒有了,才是安全了。”
希爾伽仰躺在尤裡安懷裡喘氣,他冷汗漣漣,淚眼朦胧,隻來的及匆匆瞥一眼那些青灰色的卵,便送它們遠去了。
蟲卵的生化對母體造成了不小傷害,即使雌蟲恢複力驚人,希爾伽也虛了好幾天。
他一直在流血,黑紅色的黏着物,夾雜着一些卵殼,一刻不停的帶走着他的生命力,讓他終日隻能慘白着臉色,在隐隐的腹痛中昏昏欲睡。
但是他總要清洗,一直這樣躺着也不是辦法,腿間黏黏膩膩的,讓他很不舒服。
于是雄蟲們便接手了清潔的任務,他們會用沾濕的巾帕仔細的抹淨那些血污,為了讓滞留在蟲母宮體内的血塊完全排出,有的時候他們也不得不動用一些工具。
這當然是一個糟心的環節,不管是對于痛的想死的蟲母來說,也對于他們這些憐惜蟲母的雄蟲來說。
但好在哈文的處理方式十分及時妥當,也得益于幾隻雄蟲富有營養的肉身,希爾伽躺了幾天後就能下床了,隻不過幾隻雄蟲誰也不允許他出去。
希爾伽便隻能被幾隻雄蟲牢牢的擋在身後,透過一點縫隙對着烏蒙蒙的洞外發呆。
為了打發時間,尤裡安會給他講人類的戰争策略,阿拜蒙蒂斯則立志要教會他分析目前各蟲巢的局勢,但這些都未免太枯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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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特伯冰域又停雪了,久違的出了太陽。
希爾伽心動了,他戳戳阿拜蒙蒂斯的肩,暗示道:“今天天氣很好,我想去湖邊看看。”
阿拜蒙蒂斯還有所顧慮:“外面還是很冷,殿下的傷口也沒好,湖水并不幹淨,如果您想沐浴的話,我可以濾一些水來幫您擦洗。”
但最後他還是架不住希爾伽的軟磨硬泡,一時心軟松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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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爾伽裹着厚實的絨毯走出了洞穴,他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正在操練軍隊的尤裡安。
眼見着蟲母走出了溶洞,所有的雄蟲都看直了眼,它們當然知道這裡藏着一位珍貴嬌弱的蟲母,隻是它們遠遠沒有資格踏入洞穴。
大部分時候,它們隻能遠遠的看見藏在雄蟲身後那雙寶石一樣的藍眼睛。
但現在,這位蟲母裹着一件小毯,就這樣堂而皇之的站在了它們面前。
祂的金發像雪裡折射出的陽光一般燦爛,面容也姣好似玫瑰,隻可惜美中不足的是,祂的臉色還是略顯蒼白。
“殿下,你怎麼出來了?外面很危險,待在巢穴裡要更安全。”尤裡安反應過來,大步跨過去将希爾伽護在了懷裡,說着便要領着人往回走。
希爾伽隻來的及跟那些蟲衛們打了個招呼,便被心急的尤裡安連擁帶抱的譴送回去了。
“我已經好了很多了,我不想一直待在洞裡了,那些蟲衛們操練也很辛苦,至少讓我去慰問慰問它們,你們操練的地方離洞口不過幾步路,我不會出事的。”希爾伽急切的辯駁道。
但尤裡安很明顯考慮的更細緻,他引着希爾伽的手覆到那蜷着蟲卵的一團隆起上,溫和的提醒道:“但是它們很脆弱,希爾伽,它們也需要你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