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便便就能獲取的冰飲、洗澡隻需要動動手指,水就會源源不斷的流出來,炎熱的夏天也有空調可以調控溫度,這是他那個時代平民無法奢望,甚至是無法想象的,在這裡卻是司空見慣,輕而易舉就能得到。
西門吹雪冷冷道:“無論你有多喜歡這裡,你終究還是要回去。”
楚留香道:“你說的不錯,那個世界再不好,也有我們的朋友,此地雖好,終究不是故鄉。”
西門吹雪忽然想起了陸小鳳,想起來孫秀青……也不知道她中的毒是否痊愈?是不是還會發作?
“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為什麼會到這裡來?”楚留香問。
西門吹雪道:“我沒有想過。”
楚留香微笑道:“因為科學,科學能讓我們來,自然能讓我們回去,無論來去,都不是由我們自己說了算的。”
西門吹雪的眉頭皺了起來
燕國地圖徐徐展開,總算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
他已經明白楚留香話裡的意思了。
不為别的,就算為了“自由來去”,最好還是遵守這個世界的規則,不要惹麻煩,否則,來不由己,去更不由己。
他們可以讓他從書裡誕生,也可以在書裡毀滅。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西門吹雪也未嘗想不到,隻是不願直面這個問題。
與之相比,改個名字,配合演一場拙劣的戲已經算是非常客氣的對待了,若是想安安穩穩地度過這段時間,最好還是識時務一些。
西門吹雪冷冷一笑,全然不在乎,道:“我不願做的事,任何人都不能勉強。”
話已聽完,他已準備走了。
可就在刹那間,楚留香忽然動了,一動便如一道驚閃,他的手攜着股勁風探向西門吹雪胸前的穴道。
西門吹雪沒有避,而是劍指拂向楚留香攻來的手腕。
他并不是那種離了劍就仿佛缺一條手臂的劍客。
楚留香變招極快,繞過正面,身形一晃,隻餘一道殘影,冷風從西門吹雪後腦襲來。
西門吹雪同樣變換身形。
樹影翩飛中,隻有兩道影子在交手。
鮮綠的落葉被激飛,等它再落地時,楚留香已扣住的西門吹雪的左手手腕,一觸即分,因為西門吹雪的右手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根樹枝,樹枝還未刺出,楚留香的人已掠到了三丈開外。
“可惜,西門莊主的劍法,今日是無緣得見了。”楚留香笑吟吟的,滿臉都寫着欠揍。
西門吹雪憤憤丢下那根樹枝。
楚留香又道:“我猜西門莊主心裡一定在想,自己手中若有劍就好了。”
西門吹雪氣笑了:“我想什麼你未必知道,但你想什麼,我卻已知道了。”
“哦?”
“你故意誘我出手,卻故意中途脫身,因為你算準了,我隻要出手,劍下一定不留活口!”
楚留香挑了挑眉毛。
西門吹雪冷聲道:“我自然不甘心讓你走脫,但若想再與你比一場,是不是就要答應你的條件?”
楚留香長身玉立,姿态潇灑地一拱手:“但求一戰,生死無悔。”
“好,我答應你了!”
……
姜去寒雖然不知道楚留香用了什麼法子把那倆人勸服的,但她知道,隻要香帥略微出手,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她提前請好了假,一大早就帶着三位來了派出所改名字。
為了保密工作,業務還是所長親自辦的,隻是錄入系統的時候,難免要尊重一下當事人的意見。
“楚留香……想好改什麼了嗎?”
楚留香早就想好了,道:“我在書中曾化名張嘯林,就叫這個名字吧。”
西門吹雪則表示無所謂,叫什麼都行,姜去寒提議說,最好起一個大衆點的名字。
大衆……所長一拍巴掌,錄了個“趙梓睿”,近幾年,戶籍科的電腦裡一溜的梓睿,看着就很和諧。
等輪到葉孤城,所長接過身份證,“啧”了一聲,突然起了雅興,吟道:“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孤城,放在詩裡很雅緻,叫這個名字嘛,就顯得很不吉利了,多難聽,多凄涼啊,難怪你命不好呢。”
所長操作電腦,并沒有看見葉孤城深呼吸的樣子,自顧自道:
“咱既然改名了,就得重獲新生,回去之後可不興再造反了啊,你說說你,這麼年輕,死了多可惜?就改個喜慶點的沖一沖吧。”
“不如叫梁滿城,諧音糧食滿城,你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