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了兩天訓練,江奏已經習慣了琴酒安排的訓練強度,又自行增加了一點,如果這段時間沒什麼其他任務的話,訓練怕是唯一能刷經驗點的地方了。
目前的等級是7(900/1000),每天訓練能攢的經驗從幾十到一百多不等,不太景氣。
伏特加也跟着訓練,看着江奏的強度,被迫把自己的強度也提高了。
不然顯得他很不上進……
太卷了,伏特加訓練完發現江奏還沒停,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又忍不住跑到江奏身邊。
“你現在還隻有這麼小,沒必要這麼拼啦!”伏特加勸江奏一起去吃晚飯。
“打發下時間,反正組織也沒什麼任務,挺閑的。”江奏松開手,從梯子上跳下來。
“千萬不能說這種話!”伏特加頓時緊張,難得正色地讓江奏快點把這句話收回去,“這種話說不得的,隻要一說,馬上就會有工作安排下來,特别靈驗……”
江奏:“……”
醫院和警察局也有類似的玄學,比如,值夜班的時候絕對不能說“好清閑”、“沒什麼事做”,也不能吃芒果,因為諧音忙果,吃了就會忙成狗……沒想到組織也講究這個,看來摸魚是世界共識。
伏特加話音剛落,手機響起。
與此同時,江奏面前也亮起了屏幕。
【系統:已觸發支線任務“馬無夜草不肥”,請玩家組隊,找到消失的政客平田栄一郎!】
***
郊區,山林。
烏雲密布,大雨磅礴。
榕樹下,俊朗的少年靠着樹幹躲雨,小心地抱着懷裡的小狗,用身體擋去外界的風雨,黑色的天然卷被雨打濕貼在臉上,顯得有些狼狽。
沒辦法,沒帶傘,人走不了。
幾個小時前,他來寺廟裡祭拜去世的親人,下山途中撿到一隻剛出生的奶狗,又突然遇到大雨。
剛好下山到一半,位置不上不下的,他隻能暫時躲在樹下避雨,等雨小一點再下山。
不過看這雨勢,一時半會兒的估計停不下來。
要是隻有他一個人還好,現在天黑路暗,抱着孱弱的小奶狗冒雨下山實在不便,手機也沒電,暫時不能聯系其他人。
如果有什麼神明妖怪幫忙送把傘就好了,他保證感激對方一輩子。
“你知道怎麼去這裡嗎?”
雨聲中忽然響起清脆的聲音。
松田陣平低下頭。
目及之處是把撐開的傘,碩大的雨珠在傘面上打出一道透明薄膜,水花肆意崩落跳躍。
傘柄微擡,露出傘下的黑發小女孩,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平靜地仰視着他。
冰涼的雨水被樹葉縫隙篩過,化成絲絲縷縷的冷汽水霧,彌漫在兩人之間。
視野變得模糊,映入瞳孔的成像也朦胧起來,讓人恍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附近也沒什麼民宅舊戶,也不知道這家夥是從哪個犄角旮旯裡鑽出來的……黃昏傍晚是逢魔時刻,該不會真是山裡的小精怪變的吧?
矮不丁一隻,像個小山雀啾啾。
精怪也會迷路嗎?
“不知道?”
“這邊。”松田陣平回過神,按對方要求指出一條路,得到了感謝的禮物。
一把黑傘。
“給我的?”
“給狗的。”
松田陣平:“……”
他有種微妙的被罵了的感覺。
反應過來想問小女孩的聯系方式,以便日後還傘,一眨眼,對方的背影已經消失在了雨幕裡。
經過艱難跋涉,他終于抵達山下的便利店,匆忙地借手機打了個電話讓朋友過來接自己,又趕緊用毛巾擦狗。
好心的老闆幫忙收傘,“Pasotti的?不錯嘛。”
松田陣平一愣,和懷裡的小奶狗一起濕漉漉地回頭,看到傘上商标。
牌子貨?
“很貴?”
片刻後,松田陣平撐開剛買的便宜傘,挾着黑傘重新步入大雨裡,上山。
……
黑色的破車停在上山路上。
戴着黑色墨鏡、體型彪悍夯實的人打了把方向盤,回頭看了眼,“大哥,她這樣直接去問路真的沒有問題嗎?萬一被看見車……”
“被看見更好,那些條子順着車牌号就能查到泥參會頭上。”
“原來是這樣啊。”伏特加懂了,栽贓嫁禍,夠陰險,不愧是大哥!
“現在最重要的是速度,”琴酒快速過着情報組收集的情報,頭也不擡,“找平田栄一郎的不止我們,這兩天山上恐怕會很熱鬧。”
幾個月前,執政黨平田栄一郎被曝出一系列醜聞。
貪污、受賄……數條罪名把人直接送下了台。
事情很快發酵散開,民衆憤怒聲讨,平田栄一郎卻突然在大衆眼中消失了,帶着大筆資産不知道躲去了哪裡。
平田栄一郎在位期間沒少用政治手段排除異己謀利,現在失去了執政黨的身份,人人都想咬一口。
組織當然也想分這杯羹,畢竟幹什麼活都沒有搶錢來錢快,而且現在人多手雜,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候。
就算殺了平田栄一郎,官方也會為了避免醜聞擴散選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動手就相當于白得一筆,還有人幫忙打掩護,完全是一本萬利的好生意。
盯着這筆橫财的人太多,他必須要趕在所有人之前找到平田栄一郎……
***
窗外瓢潑大雨,豆大的雨點擊打在窗棂上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
和外面的狂風暴雨相比,和室裡爐火微醺,茶水聲潺潺,空間雖然低矮狹小,氣氛卻溫馨舒适。
電視開着,電視聲增加了幾分熱鬧,平田栄一郎差下屬去隔壁房拿香煙,好讓他抽一支緩緩心神。
都躲到這個窮鄉僻壤來了,那些人肯定找不到他……
隔壁房裡傳來響動,像是有什麼東西摔落在地上,平田栄一郎不以為意,繼續看着電視節目,“煙拿來了嗎?”
沒有回答。
平田栄一郎皺着眉轉頭,下屬滿臉驚恐地走進來。
一個高壯的男人緊随其後,四方臉,戴着墨鏡,不苟言笑,手裡拿槍,槍口抵在下屬後背。
平田栄一郎的視線往旁邊略移半寸,門口還站着一個男人。
仿佛能頂破天花闆的高大身材給人十足的壓迫感,黑色的風衣下擺随走動掀起淩厲的弧度,銀長發在燈下泛着冰冷的光澤,暗綠的雙眼冰冷地盯着他。
平田栄一郎不寒而栗,防備地後退。
好可怕的氣息,這個人才是真正的主使者!
“你們是誰?!”
琴酒沒興趣對平田栄一郎自報家門,擡眼看了一下挂在牆上的時鐘,時間拖得越長越不利,要速戰速決,“東西在哪?”
平田栄一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哦?”琴酒擡起手對旁邊開了一槍,漠然的聲音伴随着平田栄一郎下屬的倒地聲響起,“現在知道了嗎?”
“忠弘!”
平田栄一郎臉色大變,看向屍體的目光悲痛,“你們為什麼要對他動手!”
“在哪裡?”琴酒平靜地重複了一遍。
“我不知道你在說——啊啊啊!!”
平田栄一郎五官猙獰地在地面蜷縮着,脊背幾乎弓成了一隻大蝦,黑色的切爾西靴毫不留情地踩在他的腿上,慢條斯理地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聲。
“别太狠了。”江奏從後面走出來提醒,不然弄暈了還得把人弄醒。
伏特加朝江奏看過去,欣慰。
會心軟雖然不算什麼好事,至少能證明這家夥還有心……
琴酒也不打算讓平田栄一郎就這麼逃過一劫,冷笑着松開壓制。
平田栄一郎的右腿膝蓋不正常地向前反折,呈現出詭異扭曲的形狀,這位曾經的體面政客趴在地上大口呼吸,顫抖不停。
這個男人真的會殺了他!
不,不能死,他幹咽了咽口水,看見恐怖得像死神的銀發男人旁邊站着一個小女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冒出來的。
剛才沒被踩死,就是因為這個女孩勸阻了銀發男人,而銀發男人盡管不耐煩還是聽了。
也就是說,女孩對這個魔鬼有一定影響力。
從相貌上看,這兩人長得并不一樣,可并排站立時,兩人的神态氣質一眼看過去卻有種驚人的相似感,冷淡的臉仿佛複制粘貼,隻不過是大小号的區别。
八-九分神似、不錯的關系、巧合的年齡差……
他心裡閃過一個突兀又莫名合理的念頭。
難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