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本來還在一邊當旁觀者沒發表意見,看到琴酒動了一下,頓時警惕起來。
卧槽,京極理奈該不會不懷好意,想要趁機謀害大哥吧?
這麼一想,伏特加立馬行動,以迅猛的、極其堅定的姿勢上前,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從江奏手裡把三明治搶了過來。
轉頭對上琴酒微蹙的眉頭,一緊張,他下意識在三明治上咬了一口。
咕噜。
咽下。
伏特加:“……”
所以最後還是他吃下去了嗎?如果死了,希望大哥能偶爾回憶一下他這個曾經的小弟……
等了幾秒鐘,身體也沒有傳來任何不适的感覺。
面前,是大哥面無表情的臉。
啊,這。
伏特加這才發現可能是自己過度敏感鬧了烏龍,但事到如今,說實話會顯得他很蠢……大哥最讨厭的就是蠢貨!
他隻能硬着頭皮解釋,“這個……看上去很好吃。”
江奏:“之前在餐廳你說對三明治不感興趣。”
被拆台的伏特加汗一流:“啊!大概是因為,你手裡的比較好吃……”
這話說的!他自己都有點汗顔。
江奏默默看了伏特加一眼,收回眼神,若有所思。
不喜歡吃自己的東西,反而對别人手裡的感興趣……
伏特加果然是個隐藏的黃毛。
伏特加一邊吃一邊從大衣的口袋裡掏出了包裝好的食物,“大哥,吃這個吧,這個還熱着。”
江奏看着伏特加體貼周到的樣子,突然語出驚人,“你在吃醋嗎,伏特加?”
不讓琴酒吃她帶來的三明治,自己又特意準備早餐替上,明顯是在搞惡性職場内卷。
廟小妖風大,還沒上任同事就已經争得這麼厲害……工作環境堪憂。
伏特加:“!”
你在說什麼啊你?!
他是擔心這家夥在早餐裡下毒所以才以身試毒好不好?根本就沒人知道他内心經曆了多大的掙紮!
“沒有必要,我不一定和你共事。”江奏道。
伏特加沒想到江奏會突然這麼說,下意識看向琴酒。
琴酒輕嗤一聲,“以為選擇我,我就一定會接受你嗎?”
江奏對着馬賽克已經無動于衷了,平靜答道:“接不接受是大哥的氣度,能不能讓大哥接受是我的本事。”
琴酒冷笑一聲:“你倒是很狂。”
“她說得本來就沒錯,”一直沒有說話,坐在沙發裡的金發女人懶洋洋地拉長聲音,“這裡不是還有我嗎?琴,你确實不是小甜心唯一的選擇。”
江奏往旁邊看過去,眼前一亮,好像在看什麼大牌廣告的拍攝現場。
怪不得都說組織能原地出道,這個顔值真是可以的……
别說吊打小花,就算放好萊塢衆神之戰的巅峰期也是拔尖的那撮。
而且這麼漂亮的一張臉居然沒屏蔽——系統這種針對男女的區别對待,大概是沒考慮過她是百合的可能性。
【系統:!!!】
【系統:宿主是百合嗎?!】
那倒不是,江奏否認,“我隻不過是擁有一雙善于發現美的眼睛。”
【系統:……】
愁到頭上掉代碼。
說得好聽,什麼善于發現美的眼睛,說白了不就是個顔狗嗎?!
好統不跟狗鬥,看都看了,再開屏蔽也沒什麼意義,隻能便宜這貨了。
金發女人窈窈窕窕地走到江奏面前,姿态呼吸都特别練過,和瑪麗蓮·夢露一樣,極有風情,一個十足的金發尤物。
像是藝術品一樣雪白纖長的手指從手提袋裡拈出一個小盒子。
“這是特意給我準備的早餐?”
“是的。”
“謝謝你,親愛的,”女人眼睛笑意盈盈,撥弄了一下盒子裡的食物,“是沙拉啊,看來你似乎早就知道,見到的會是我這樣的人。”
江奏雷打不動地站着,對充滿審視的注視毫無反應,“嗯。”
總共就那麼幾瓶真酒,不是這瓶就是那瓶,很簡單的選擇題。
貝爾摩德輕笑,她已經摸到了這個小朋友一點性格,知道這個回答對江奏來說不算敷衍——對方大概就是這種有什麼說什麼的個性。
想從這種人嘴裡問東西,最好直接問,那些五花八門的套話小技巧反而會起反作用。
“我有點好奇,可以詳細說說嗎?”貝爾摩德問道。
“氣味。”
江奏雖然看上去有點冷淡,還是開口解釋了,“伏特加身上多了種之前沒有的氣味,是植物的味道。”
伏特加吃驚,“有嗎?”
江奏沒理他,繼續道,“前調以茉莉香為主,中調玫瑰,應該是香奈兒的經典款,除此之外,細品到最後還有淡淡的苦艾氣味,這樣的搭配比較少見,香水的使用者應該是位優雅的老派淑女,低調,神秘,看似張揚實則收斂。而且,一定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
伏特加低頭在身上嗅,真的有氣味。
嗯,還有三明治裡的雞蛋和火腿氣味……
聞起來好像沒什麼區别,還讓人想打噴嚏……阿嚏!
貝爾摩德一愣,目光不覺柔和下來,“為什麼這麼說?”
江奏對香水的了解其實一般,畢竟警察和醫生都不太需要和香水打交道,真正了解香味的人其實是原意識的外祖母,對方年輕時曾在香水公司當調香師,對香味非常敏銳,這具身體也遺傳了她發達的嗅覺,而且也接受過一段時間的聞香訓練。
人的嗅覺系統中有一個由将近1000種不同基因編碼的嗅覺受體基因群,它們的交叉組合使人類可分辨并記憶1萬多種氣味。
一般人大約能夠分辨350種不同的氣味,熟練的聞香師不僅能夠分辨還能記憶至少400多種氣味,而嗅覺十分靈敏的人則至少能夠熟悉2000-4000種氣味。
江奏沒有系統性地去測試自己目前的嗅覺阈限在哪裡,但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在3000以上。
至少她能輕松地聞出女人身上香水裡的苦艾味。
“苦艾香水的香味很奇特,有人形容它像‘赤着腳踏在落滿松針和枯枝的樹林地面,濃烈到有些刺痛,仿佛纏綿病榻已久的人傾吐的一聲歎息,腐朽又眷戀’,這種香的氣味并不能算大衆意義上的好聞,很難取悅别人……”江奏頓了頓。
“但能取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