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吧。”
謝谌最忌諱有人提他的信息素和性别,他在這兩方面都有糟糕的經曆,變性後因為信息素差點被幾個alpha輪番标記,現在有人說他不像一個alpha便證明了這場變性實驗是成功的。
現在設計陷害他的人估計高興瘋了吧。謝谌心想。
裴墨衍将摩托車停在酒館附近,再回頭發現人已經走出幾十米遠,“诶!阿谌,你走慢點兒啊!”
酒館裡窗邊的兩人看着人大步流星上前追趕,把價值不菲的摩托車留在一堆自行車和電瓶車之間。
“真的感覺能把人打死啊……”alpha手肘撐桌托着下巴,回想剛剛駭人的畫面,“那個好像就是我在走廊撞到的alpha,原本沒看清臉,沒想到長這麼好看,要不是聞過信息素,還以為是omega呢。”
周言晁将視線從窗移回到酒杯,嘴唇輕觸杯壁抿了一口酒,再擡眸淺笑道:“就是啊。”
同樣的玻璃燈盞打在不同人身上營造不出感覺,這位蓬松細軟的黑發分至兩側,燈光附着上去像挑染了幾縷金色,增添貴氣。
他眼眸狹長,濃密的睫毛也遮不住瞳仁裡的精明,唇角天生微微上揚,給人時刻眉目含笑的感覺。
隻是,本人周身都沒有一絲信息素,和beta沒什麼兩樣。
可又一點都不普通。
像一隻招搖的花孔雀。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變性人?比如他本身是omega,注射了變性試劑才變成alpha的?所以信息素才那麼甜?”說到這兒,alpha鼻子裡哼出去氣,不屑地說:“我就說吧,根本不該搞什麼變性試劑。omega越來越少,變成alpha後,自以為體力稍微好點兒就開始欺負人。”
周言晁垂眸似笑非笑,手指摩挲酒杯的紋路。
這個喋喋不休的alpha是周言晁的大學同學,但周言晁幾乎沒去教室上課,和同學也沒說過幾句話,連完整的人名都不知道,要不是對方主動打招呼,估計兩人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際。
“說來也好笑,現在變性的人可太多了。omega變性成了alpha,不會以為就能真的融入我們吧?”
周言晁将剩下的酒一飲而盡,起身離開。
“诶?”alpha一臉懵,“去哪兒?”
他原本說今晚巴結周言晁,喝完免費的再蹭幾杯貴的,計劃泡湯有些不甘心。
周言晁側頭,笑得一如既往的有風度,“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就走了?再留下來喝幾杯啊。什麼事這麼着急啊?”
周言晁俯視着他,眼底鋪上薄薄寒霜,沉聲道:“沒眼力見的東西,閉上你的嘴。”
alpha不知道哪裡惹怒了周言晁,啞然目送他離開。
路燈通明,夜色逐漸濃郁,夏季晚風的溫度随着降了幾度,但吹不掉衣裳和皮膚之間的黏膩。
謝谌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為了送omega回學校,步行時出了不少汗。
他像個調色盤,身上有奶味、酒味、煙草味和墨蘭香,淡淡的烏龍茶味被完全遮掩,似乎誰都可以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唯獨自身的存在微弱。
謝谌成為omega後搬過一次家,他獨居的住房鑰匙沒有給過任何人,包括父母,兩年易感期都是藥和針劑撐過來的,除了有那麼兩三次實在難捱,讓裴墨衍叫來信得過的私人醫生輸液治療。
從浴室出來,謝谌一邊用毛巾擦拭濕發,一邊拉開書桌的抽屜拿出一盒藥,上面用黑色馬克筆寫着:一日三次,一次三片。
謝谌垂頭專心查看藥的餘量,盤算着下一次取藥的時間。
陡然,他腰側多出來一隻手,撐在桌沿。
“!”
屋子裡還有其他人,他居然沒有察覺!
謝谌身子微微後傾,後背撞到那人的胸膛,他還沒來得及回頭,腹前被人摁住,被徹底禁锢在人懷裡。
“呃。”
手掌隔着單薄的布料緊貼小腹,力道不小,傳遞的溫度暗示親密,似乎想要烙下指紋和掌印,又像在摸索皮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謝谌擡起手臂準備反擊,脖頸左側感受到溫熱的氣息,連帶耳垂都被染燙了。
接着,耳邊響起男人的低語。
“那麼重的奶味,還以為你懷了呢。”
謝谌霎時停住肘擊的動作。
什麼?
這聲音怎麼聽着這麼耳熟?
腦中浮現白日裡會議室的畫面————
某人頂着狐狸面具笑說:“我想我去你家裡保護你合适一些。”
謝谌蹙眉咬牙。
操,真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