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她被扼住了喉嚨,我突然想到:“要自殺的人會怕汪洋和夏天死屍的易爛,當遇到涼爽舒服的秋夜,反倒……”——無欲望狀态是死亡的第一步。
“少俠”慢悠悠從林子中走出來,身邊團團黑氣。他示意着“反義詞”快些,然後“哄”的一聲把“老實人”那堆變成了熊熊燃燒的篝火,我無心去管上面的影片隻盯着被火映着的“燕兒姐”,希望她再看看我。我曉得,但凡還有一個人愛她,她總不至于要想到去死的……
我借力起身,用盡全部力氣沖過去,腦袋頂住“反義詞”。可能她也蒙了,還嘟囔着什麼聽不清的大道理,我隻一直用力,猝不及防被“少俠”抓着頭發起來,一下就對上了“燕兒姐”全紅的眼睛,但滿眼都是“别救我了!”
我終于受不了,大喊着:“别讓我一個人出去!我自己不行的!能不能……求求你!求你活着~”
轉頭朝“反義詞”:“我錯了!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我不該殺“小茶”!你恨我也是應該的!我這回知道背叛朋友是什麼感覺了,我受到懲罰了……我替她道歉!她剛才不應該那麼說你的……”
“你冷靜好不好?說的什麼亂七八……”“反義詞”丢開“燕兒姐”甩我到身後,直直迎上“少俠”舉起的刀,我趔趄着去扶“燕兒姐”,全然未顧兩團黑陣正在逐漸吞沒我們。
再醒來時,三個人等在床邊——松了口氣的“反義詞”、意外出現的女老師和當初那個“金口玉言”的男同學,是他幫執意報警的女老師千辛萬苦重新找回到這裡。老闆和其他住宿的工作人員都被帶走了,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的主任被安排領着所有男同學先離開,她們三個等着我和“燕兒姐”~
女老師說從帶我倆回來她就一直高燒不斷,醫護車進不來,找了醫療站的人來打了退燒針,一點反應都沒有。我看着她虛弱得像要快融化了一樣,她是最怕打針的,驗血都怕……我僅剩的絲縷精神一幀幀牽起曾經的友情時光,徹底慚悔……突然想到了!還有那個計數器!
“這些都是楞嚴咒裡愚癡的蟲子在作怪,它們引誘你揭開内心的最暗面,趁機吃掉你的意志,犯下追悔莫及的錯誤。但凡你還有良知,就一定會開始忏悔一切,執念,思念,悲傷,遺憾……總有一個可以當成把柄讓你言聽計從,到時候就可以控制你,甚至替代你,再讓更多的人進來,更多的蟲子出去!”
伴随着女老師被高人指點後耐心為我們解惑,“燕兒姐”終于醒了過來,我隻會哭着一直謝謝,“反義詞”對着“小茶”說着總感覺忘了件什麼事……直到最後才想到一起去把被囚禁在地下水窖的女班救出來——隻有她一個人看到了“老實人”的影片。